饭毕,众人围桌饮茶谈笑中;长安君建议道:
“无邪、以望,你们二人难得聚在一起,何不趁此良机,合奏一曲呢?”
韩无邪,静以望闻言,遂同奏一曲《阳关三叠》。
这古琴之音在二人手指间穿出时,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像一场宁静慈悲之雨,丝丝缕缕落入人之心上;再往后细听,听到声若游丝之处忽而豁然开朗,让人瞬间感觉心脏亦跟着抽搐了一下,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冷气,仿若自己是被这曲子的美给“驱赶”到了墙角,被它掐住了喉咙,动弹不得,只能乖乖投降,用感动的泪水宣布自己彻底被打败、俘获;心甘情愿对它臣服。
一首曲终了,长安君目泛泪光,久久难以平静;半晌后,徐徐转向静以望笑道:
“先前你说月望时总会临江抚琴;日后,若我身死,定要将坟墓建在江岸边;如此,每到月望之时,便可听到你的琴声了。”
一席话,说得静以望心里既高兴,又觉出几分悲伤,忍不住轻唤了声:“长安君……”
长安君浅浅一笑。
一旁的无邪倒有些不淡定了,悻悻道:
“长安君,这偏心也得有个限度吧?”
“哦?依无邪之见,应当如何呢?”长安君诚意道。
无邪本想说:凭什么坟墓建江边,就为了月望听琴,后转念一想,自己这是争的什么风,居然计较起长安君身后之事。遂抬眼道:“没什么,我说笑的,不必当真。”
静无风见状,叹道:
“长安君还真是琴痴之人。”
长安君闻言,笑而不语;片刻后,却突然说道:
“无风与无邪二人,这眉宇之间可真真有种神似啊,大家觉得呢?”
“啊?难道我兄长又多出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静以望夸张道。
白山轻敲静以望脑壳道:
“哪有那么多失散多年的兄弟,我看你都差任人唯亲了。前几日还说我跟……”白山自觉话题不对,嘎然而止。
“对!我上次还跟白山说起来,他的某些秉性跟我兄长像得简直跟一个人似的,比我倒还更像是亲兄弟,哈哈,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有相似之处也蛮好。”静以望笑道。
一旁的静无风、白山一脸肃穆加尴尬。
静以望眼见自己又说了兄长不爱听的话,赶紧闭了嘴,端起面前的茶来侧身独自饮了去。
意兴阑珊之时,静无风与静以望陪长安君品茗,长安君这才想起此行另一重缘由,向静无风道:
“对了,近几日,我总于晚来时倍感头疼,还望静医官可为我施针解患。”
静无风闻言,详细地问清楚具体情况后,方给长安君施针治疗。
只见长安君闭目禅坐,隐身于如烟似雾的白纱衣中,天姿灵秀,尘埃不染,活脱脱似一尊白玉雕铸的菩萨,此情此景,竟看呆了一旁的静以望;而这一切,更是被韩无邪全都看在了眼里。
韩无邪心中正犯嘀咕,忘却了前事的白山犯了棋瘾,于是正好趁了此机会,上前来邀无邪对弈一盘;只是,若他还记得无邪的棋术乃是高过棋王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此一邀。
静以望见此二人即将开杀,忙跑过来观战围观。
白山执黑子,无邪执白子;这棋还没开始下,无邪便自动拿起自己白子中的六颗棋子弃之一旁,白山一脸茫然地问道:
“你干什么?”
无邪一怔,低声道:
“以前的老规矩,每逢与你下棋,我均是让六子。”
“哦?真的假的?你可不要骗我。”花若一开心,口头禅又出来了。
“当然是真,这真真切切的六子还能有假?”无邪郑重道。
“好吧好吧,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们开始吧!”白山执黑子先行;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与无邪棋艺之差距,怎么说呢,即便是每次均让六子,这韩无邪也是从来就没输给过他。
二人好一顿厮杀,白山终于以六子不敌无邪,败下阵来。
白山面色一变,嘟嘴望着无邪说道:
“唉,刚才你要是不让我那六子,我肯定就不会输了,这盘肯定会和!”
一旁观战多时的静以望闻言,沉默地站起身,拍了拍白山的肩膀,调侃道:
“你就愿赌服输吧,一穷二白先生。能有一次输得心甘情愿点儿吗?”
白山被静以望一句话噎得直翻白眼,反唇相讥道:
“损友不在多,一个足矣!”
这外头眼见是夜幕低垂;这荒堂中,却是无一人欲作罢或归去之意,相反,这静以望拿来几壶好酒,这四人还围桌喝开了。
静无风滴酒不沾,于是请辞去;并嘱咐众人切勿多喝伤身;然而,静无风前脚刚走,这荒堂中四青年,却是将这酒喝得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众人喝到半途中,静无风不放心,于是过来一探究竟。这一看不要紧,这四位君子喝得是或坐、或躺、或趴,或仰,姿态万千,醉风各异。
这白山更是醉不忘本,正用自己头发用头发蘸了墨汁正“认真地”画画;身上、脸上弄得全是漆黑的墨。
静无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心想,这衣服又得被他废掉一件了,沾上了墨汁,哪里还能洗得掉呢。
一边想着,静无风一边上前去,将白山面前盛着墨汁的小碟拿走;哪只却被白山一把给抓住了:
“你……你干什么?我……我还……没……没画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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