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府中。
这日,长安君忽觉晚来头疼;于是,喊上无邪一起,让家仆领了二人去静无风的住处,找他帮忙扎针。
二人前脚出得理乱堂,长安君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着两家仆喊道:
“你们且随我来。”
两家仆跟在长安君身后进了书房,半晌后,二人一人怀抱古琴,一人怀抱古筝出来了。
“这是?”无邪不解道。
“送静医官和以望的谢礼。这前前后后没少麻烦他们二位。”长安君浅笑道。
无邪点点头,遂同长安君一起出了君侯府。
荒堂门口,长安君、无邪站立两旁,静无风和静以望惊讶地看着门口这两位稀客,不知该说什么好。
长安君遂命家仆将琴和筝给静氏兄弟二人送上,静无风和静以望面面相觑。
“这是?”静无风疑惑道。
“哦,这是送二位的谢礼。一来谢静医官和以望悉心教导引导术、帮助解各种燃眉之急;二来,谢闲云,于凄惨夜不吝相陪。”
最后一句让静无风和无邪不明所以;静以望闻言,不禁与长安君相顾一笑。
静无风看看弟弟,静以望不好意思道:“君上……”
“嗯?”长安君略带责备的眼神提醒静以望。
“哦,长安君客气了呀。这……这琴我们怎敢收下呢?实在有愧。”
长安君轻浅一笑,接着谐音打趣道:“既知此为吾人之‘情’,那便更应当收下后好好弹奏它们才是;以望若非要拒我之情,这传出去,还让我情何以堪呢?”
“不敢,不敢。”静以望作礼道。
长安君继续说道:
“先前言谈之中偶然得知静医官亦习音律,尤善古筝,所以本次以筝赠之。”
静无风赧颜道:
“多年未再抚琴,实不敢妄称‘尤善’。不过,还是多谢长安君的美意了。”
静以望侧脸望向静无风,见静无风向自己微微颔首,便道,“既如此,那我们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长安君。”静无风、静以望异口同声道。
想到长安君盛情送琴上门,静无风随口客气了一句道:
“长安君和无邪大哥这便是急着要走吗?我们本来还想留你们便饭呢。”
静无风原本就只为客气,一来是认为,长安君作为堂堂君侯是不愿意入自家这寒舍的;二来,即便长安君亲民友善地愿意入自己的寒舍,吃惯了宫中和郡侯府的美味餐食的他,又岂能愿意随缘去吃人家家里做得不知滋味如何的餐饭?
因此,说完留长安君和无邪吃饭的客气之言后,静无风便作礼辞别。
哪知,长安君闻言竟是立刻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好啊!那就多有搅扰了!”
言毕,微微提起白色衣摆,不请自入;无邪紧随长安君信步进屋。
剩下静无风和静以望二人呆立门前,无言相对。
静以望见长安君与无邪长驱直入,忙小跑着将他二人领入荒堂;长安君四下观察这简而不陋,荒而不凉之堂屋:靠墙立着一组原木色中药饮片的屉斗柜;荒堂正中方木桌一张,凳子四把;屋内梁木老旧,木头凸露出来,有种不可言说的枯寂之原始美。
“荒堂,不荒唐。”长安君四下看完,总结自己对此堂屋的欢喜之情。
静以望嘿嘿一笑,给长安君和无邪倒上茶,刚欲说什么,屋外传来静无风的声音:
“以望,过来帮忙。”
“哦!马上。”
静以望向长安君和无邪歉意道:
“不好意思,长安君、无邪大哥你们先坐,请喝茶;我去喊白山过来陪你们。”
说完,静以望向屋外走去。
片刻后,门外响起脚步声,白山进门作揖道:
“传说中的长安君,今日终得一见。”
白山抬头之时,长安君与无邪便得以举目凝视眼前之人,这一看不要紧,竟然是把个长安君和无邪二人给惊得目瞪口呆……
“花……花若?!”在此处遇见故人,长安君惊讶不已,“你怎么会在此?这一年里,你父王四处寻你不得,众人皆以为你已遇不测;你居然……居然一直在我的眼皮底下活得好好儿的。”
白山一脸茫然,道:
“所以,你认识失忆之前的那个我?我叫做花若?我父是王?真的假的?”
白山恍惚间竟不合时宜地记起来之前曾与静以望开过的玩笑:
“我要是真的做了国君。我就封你为……”
“封我做什么?”静以望一脸期待的看着白山。
“封你做……哎,你说这皇帝底下不就是太子第二嘛,那好,我要是当了国君,我就立马册封你为太子!”白山傲然道。
“真的?太子嘛?太高级了!”静以望一副超级向往的样子,自己美滋滋乐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这其中的猫腻,上前一把抓住白山的衣襟怒道:
“唉,我说你这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连这个便宜你也要占呢?”
思及此,白山不由得偷笑起来,笑得长安君和无邪二人一脸茫然。
“你笑什么?以前的事你全不记得了吗?”无邪问道。
“哦,没笑什么,”白山轻咳一声道:
“这得要看如何定义‘以前’了。”
“什么意思?”无邪不解道。
“哦,我是说,白山的‘以前’我都还记得;你们口中的‘花若’的‘以前’我全不记得了。其实,这样倒也蛮好,倒是更能体会佛教的空无之感了。”白山嘿嘿笑着,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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