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岑的食指刚刚触到杨舒白的眉心,杨舒白盛满水光的目光便投了过来。意识到杨舒白醒来的陆绾岑迅速收回了手坐了回去,端坐在车厢另一侧。坐的离杨舒白远远的。视线埋在双膝,咬住自己的下唇;脸红成了苹果。
杨舒白睁开眼了一瞬又闭上。陆绾岑过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看向杨舒白。这一看,侧边的嘴角很明显的拉起笑意。陆绾岑也不知为何,自己转过头躲着杨舒白笑了一下。是羞涩含蓄的笑。是上齿抵住下唇的笑。自己在那一刻眼睛也挤出了一弯月牙的弧度。陆绾岑只觉得那一下有种心动如鼓、耳边银铃摇晃扰了神志的感觉。
到了宫学门口陆绾岑请驾车的车夫帮忙一起将杨舒白扛进厢房。陆绾岑扛左边,车夫扛右边。一路杨舒白脚步虚浮,重心却被拿的很稳。也不过是看着醉了,脚步打晃。实则一步一步无比稳健。
陆绾岑知道,若是自己将杨舒白扛回去,务必会给自己和杨舒白都带来闲言碎语的麻烦。有个中间人则是强有力的证实。
到了房间陆绾岑推开门,车夫将杨舒白放倒在床上便起身离开。陆绾岑自然知晓自己女儿身也不便久留,以免给杨舒白招来麻烦。她将杨舒白推到床中间,帮他脱下鞋子,置于床尾一侧摆放整齐。怕睡在床边一会儿就从床上掉下来了。被子也替杨舒白掩好。她做这些的时候面上一直是微笑着的。这一刻她只觉得睡着的杨舒白看上去十分安静,有种让人安稳的感觉。有种魔力,就连睡觉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像是吃了定心丸。
她掩好被子便起身离开,替杨舒白关上了门。
她漫步宫学庭院缓缓走回去,借着清冷的月光,她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心已经有了什么不一样;又不太确定。她不断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同殿下同窗相处久了,更多的发现了这个同侪的好。
陆绾岑离开后杨舒白掀开被子走到门前,借着模糊的窗纸看着陆绾岑悄然离开的背影。
不日陆绾岑挣到了承办婚典监工的钱,也收到了驻使府批下来的银子。还有一道西川来的圣旨送到了宫学。只是这圣旨不知是帮助还是挖苦。封陆绾岑一个乡君的名号。宫学里的世家子弟都笑开了花,只有陆绾岑定定叩谢圣旨。“谢主隆恩。”
是在宫学准备放午膳的时间到的,圣旨一被宣读完身边的同侪都笑开了花。只不过因为顾京墨曾来过的威压。大家虽然不明面上嘲笑,也都是在底下窃窃私语。
“什么,乡君啊?跟郡君还差一大截呢!县主都不如。”
“哈哈哈哈,咱们宫学可是出了第一位乡君。”
“乡君呢!”“可别这么说,咱们乡君可有能力了呢!为了挣银子还做了唐都尉婚典的监工呢!”
陆绾岑没说话,自己先去午膳堂了。过去基本没怎么想过家,怎的现在自己如此矫情。这一刻居然有一种想家的情绪喷涌而来。
陆绾岑走着,那一声声打趣的“乡君”就跟着。杨舒白出现在陆绾岑面前。“殿”陆绾岑刚要行礼,还没喊出口;杨舒白的双手就掩了上来。掩在陆绾岑耳上。“不喜欢的就不听。”杨舒白替她掩着耳朵。
陆绾岑有些惊讶的看着杨舒白。可她同杨舒白对视的那一刻,这种惊讶又转瞬即逝。这个寒冷的冬,寒风肆虐的冬。却有一双大手替自己遮挡严寒,抵御寒风。那是一双长着茧却又有着温度的手。很暖和;暖红色的手心,将自己的温度也传给了那双耳朵。
就好像身边风雪如何肆虐如何飘,也与他们无关。
陆绾岑轻轻碰上杨舒白的一只手。是她的左手,他的右手。她轻轻覆上那只手,将那只手拿开一段距离。”菖饴多谢殿下。“
她望着杨舒白的眼睛,冬天的风刺的她眼睛分泌出一些晶莹的液体;她那双眼睛看起来真诚热烈;就好像幼犬的双瞳一样。
杨舒白挂出一个微笑。陆绾岑又轻轻将杨舒白的右手覆上自己的耳朵。自己的手也偷偷依赖着触碰了他那只手好久。
动了情的人,方才有软肋。方才软了下来。只不过那时陆绾岑自己还并不知晓。
原来情之一字真的玄,顾京墨这样的文臣长女为之提剑,立志做一个母仪天下的好太子妃。而自己心性坚强惯了,自己什么都往肚里藏的人;也开始慢慢不知不觉试探着适应着、依赖着对方。
远在西川的虞紫芙也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情字误人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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