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门城
湛长风走进一家客栈,乌晓立马站起来招呼。
“花完了?”
“花完了。”乌晓忐忑且自信地奉上十数枚玉简,“我买了这些回来,请族长过目。”
湛长风信手将它们收了起来,“先去坐船吧,最近的一班快起航了。”
“是。”乌晓顿时有种顶上悬刀的酸爽,苦兮兮地跟着坐船去了。
而湛长风会用事实证明,某些事,未必会向他给出一个结果。
她登上楼船,侍者便上来问,“客人要去何方,住单间还是院室?”
“谷无界,一品院室。”
“稍等。”侍者手上的地图里有红绿点分布,红点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起来,她利索地朝一个绿点按去,却在未触到前,变作了红色,她遗憾道,“抱歉客人,本船的房间是即售的,近段时间赶往崂荒的修士着实太多了,通铺.单间.一品院室.三品院室都被占满了,二品院室还有空余。”
“二品院室两间房。”
这回抢到了,侍者浅笑引手,“二位请随我来。”
一品院室相当于一座独属的院楼,其中主卧.客卧.净室.大厅.庭院一应俱全,二品院室则稍差些,是多人居一座庭院。
长廊中来往的修士颇多,跟着侍者走了半刻,停到一扇上悬“红叶居”三字牌匾的朱红雕花门前。
入门是中庭,花团锦簇,开得姹紫嫣红,东西两侧和正前俱是二层小楼,以游廊相衔。
侍者恭敬询问,“客人满意吗?”
“就这里吧。”正好可以养狐狸。
“好的,红叶居有东西北三楼六室,二位先来,可随意选两室入住,早晚饮食由本船特供,分文不取,有需要可随时传唤我。”居院室的要不财力雄厚,要不身份尊贵,不能怠慢了。
侍者殷殷交代完,退出了红叶居,刚合上门就被一只大手拎到了角落里......
湛长风选了间朝南的入住,室分里外,里室还布有专门的隔绝阵法,便宜修者修炼。
她又再做了一番布置,闲时拿出了乌晓的玉简,他这些玉简上的内容,都是这段期间探听来的有关明坤界的各类消息,还依据重要程度标记出了不同的等级。
探听消息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花掉些钱财,湛长风给他十万灵石,就是想看看他在一个陌生的中界里,能用有限的时间和费用,获取多少有价值的消息。
他一份份玉简下来,将明坤界的总体地理分布.势力格局梳理清楚了,后面则记述了势力格局中的人物关系.新旧事迹,以及近期的一些时闻要事。
从这之中能看出他有一套分类信息.抓取重点的整理体系,且他还特地标记出了几个潜在影响力超出明坤界的人物,说明站在仅是路过的外界人立场,他能分辨出什么才是对他们有意义的消息。
湛长风对此还算满意。
楼船重新启程时,红叶居里也多了四人,她没有多加注意,直到她发现门前蹲了个人之后......
“阿嚏.阿嚏!”申屠非吸了吸鼻子,这该死的花香。
红叶居的花卉是最繁盛的,开得满院子香气袭人,连廊柱.金瓦上也攀着花枝,申屠非自觉此地不符合自己硬朗的气质,奈何不得不在这里住下。
“阿嚏!!”他又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自己都被震得颤了下,转头望了望身后的门,心堵得慌,这什么人,连门前站个大活人都不出来瞧一下。
她这里没动静,其他几室倒是开了门,申屠非回过头来时,看见西楼上一人俯望下来,他道冠束发,额心缀青色云纹,剑眉斜飞,俊朗沉稳,尤其那一双寒星眸,任何一人对视过去,都心底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什么,生怕自己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被翻出来。
申屠非面色一狞,“赵长阁,你怎也在这里!”
“大路朝天。”赵长阁瞥着他脸上的刀疤,嘴角上扬,啪得关上了窗。
申屠非气得哇哇直叫,这姓赵的真不是好东西,他早晚要砍回去!
他不愿在此人面前落了下乘,不再巴巴地守着门等人出来了,拿出要债的气势拍起门,“你出来啊!你有本事就出来啊!阿嚏~!”
等申屠非再次直起腰揉鼻子,面前的门开了,蹿出一只白狐狸直奔繁花似锦的中庭,目光上移,大喜,“好啊,你终于肯出来了!”
“你挡着我溜狐狸了。”
“你能奈我何。”申屠非气势汹汹,心想今天耍横也要将东西要过来,他看见湛长风抬起拿着古籍的手,不以为然,她还能打他不成。
她是没打他,不过那古籍在他肩侧轻轻拍了下,将他拍得一趔趄,空出了路。
申屠非摸着麻痛的肩膀,瞪大了眼,行啊,力气不小!
他跟着湛长风到中庭的石桌旁坐下,还未开口,又是一大喷嚏,抬眼,对座已经没人了,四下一望,见她站在一株挂满了紫花的霓兰树下。
“.....”申屠非站起来要跟她好好掰扯掰扯冰息珠的问题,却听她冷声说,“道友坐那里叙话便可。”
申屠非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被嫌弃了,愤愤道,衣冠楚楚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你要我坐这里也可以,我们来谈谈冰息珠,否则我过去喷死你。”
“道友病得不轻,还是将自己的花粉症治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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