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民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章回,公孙长明,半晌才回过气来:“你们说,找到了我曾爷爷的坟,没开玩笑吧?”
“李兵部,这样大的事情,我们能同你开玩笑?”公孙长明一脸严肃地道:“这是章循发来的密奏,即墨破获了一起盗墓案子,从里头发现的线索,证实了那很有可能是李家的祖坟所在。”
看着公孙长明推到自己面前的卷宗,李安民失笑道:“我们李家穷困潦倒,从我记事儿起,吃饭都是问题,就算是我家的祖坟,里头能有什么,还有人去盗墓?”
章回干咳了一声,“李兵部,你记事儿起很穷,但不代表你祖宗也很穷。”
李安民摇头,不以为意,低下头,打开了卷宗。
他打心眼儿里是不相信的,但公孙长明与章回两个人都如此郑重其事,不免也让他心里有些犯嘀咕。
莫不是自家祖上还真曾发达过?
卷宗并不厚,李安民很快就看完了,抬起头来时,已是一脸的呆滞。
“二位,你们不是开玩笑吧?”
“章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兵部大概也是素来知道的,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他会开玩笑?这里头牵涉有多大,我想你一定很清楚吧?”公孙长明一脸的严肃地道,“你看看这枚玉玦?”
“这不是我们李氏家庙里供奉的吗,怎么到了你们手里?”李安民话刚出口,便怔住了:“不对,方向不对。”
“这应当是一副,被从中折断了。或者是作为信物什么来用的。”公孙长明道:“李兵部如果心中还有疑惑,不若回李氏家庙去取了那半枚来。”
李安民霍然站了起来,召来了自己的亲兵,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亲兵连连点头,转身飞一般的离去。
屋里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只有李安民呼哧呼哧的粗重的喘息之声。
好半晌,李安民才低声道:“二位,如果这上面所说的是真的,我们李家,岂不是……岂不是……”
公孙长明重重地点了点头:“李兵部,你想的不错,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李家,的确便是真正的龙子凤孙。”
“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李安民吐出一口浊气。
“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公孙长明亦是长叹一声道:“可事实俱在,却又让人不得不信。李兵部,你来看看,你家供奉的祖宗灵位,曾祖是不是叫李景隆。”
李安民点头。
“这一次发现的墓园最外围的那个坟墓的主人也叫李景隆。而另外两座坟墓的主人,墓碑之上写得清清楚楚,子,李景隆;孙,李景隆,这都是能对上的。而在第三座坟墓之中发现的残破的家谱,则基本上将整个家族的谱系都清楚地标明了。你们,就是当年的天策府之主,秦王李世民的后裔子孙。”
“也许此李景隆非彼李景隆。”李安民咽了一口唾沫。
“关键就是那枚玉玦了,如果能对得上,那一切,便都清晰了。”公孙长明幽幽地道。
没过多长时间,一直供奉在李氏家庙之中的那枚残破的玉玦出现在了李安民面前的桌上,他的手有些颤抖,好半晌才一手拿起一个,在桌上缓缓地将两个半环形的玉玦往中间合拢。
两枚玉玦合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圆月。
章回站了起来。
公孙长明也站了起来。
李安民霍然站起,直直地看着两枚玉玦半晌,突然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上,以额触地,放声大哭起来。
“大哥,找到我家祖坟了!找到我李氏的根儿了,可惜,你却看不到了啊!”李安民放声大哭起来。
数天之后,李安民及其李氏在武邑的族人在章回的陪伴之下,在一千余军队的拱卫之下,急如星火的一路奔向了山东即墨。
这是一个异乎寻常的举动。
因为此时,在东北之地,在中原之地,唐军正与辽军,与梁军打得如火如荼,作为李泽在武邑的代理人,作为兵部尚书的李安民,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往山东一行,显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更重要的是,还有礼部尚书章回陪同。
“李安民夫妇都走了,桃姨娘带着一双儿女也去了,便连夏荷也带着李澹李宁也跟着走了。”镇州,向兰皱着眉头,看着江国道:“走的都是李氏的族人,山东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让李安民和夏荷这两个人放下手里的工作,去了哪边?”
江国也是摇头不解,“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跟李氏家族有关,要不然一个兵部尚书,一个户部尚书,是绝不可能在这个关口离开武邑的。这两人的离去,对于兵力调配,物资补充,资金保障都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我已经安排了向杞派人去了解了。”
“能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吗?”向兰有屋里踱来踱去,显得有些急燥。她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了关键的时刻,她不希望有什么特别意外的事情,打乱了她的布署。
“向杞这两年成绩斐然,在武邑拉拢了不少人,金钱美女开路,这世上,爱这两样东西的人,不在少数。虽然很难挖到上层的人,但中下层还是较为容易的,特别只是一些在那些人看起来并不重要的消息之上。”
“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向兰道。
“这个自然!”江国道:“不过小姐,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这对于我们来说,倒并不算是一件坏事,至少武邑现在空虚了,镇州这里的目光也都看向了那边,对于我们的监控,倒是放松了不少。我们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加速布署,埋下更多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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