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吞并友军这件事,熊遇明还是一万张嘴都说不清,谁叫他虽然得到了南京镇守太监的默认,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只能做不能说,现在被马平背后捅了这一刀,他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了。
当然他之所以变得鸦雀无声,关键还是马平带着了四五百人杀过来了,这原本是来支援他伏击吞并其它勤王军的兵力,可以说是熊遇明翻盘的最大凭仗,但是马平这么一反水,一切都完了。
如果说他之前对上林长明的近千名卫所军还有一战的勇气,现在马平带着四五百人从背后杀出来包了他的饺子,熊遇明只能暗恨自己当初怎么没一刀结果了马平,但是他还是得向马平求情:“马守备,我当初待你不错,你可不能太绝情啊!”
马平笑了起来:“熊总兵对我们如何,我马某人心里有数,熊总兵你放心,后面还有的是意外惊喜!”
熊遇明听得出马平话里有话,他的声音不由响亮起来:“马守备,你的意思是?”
那边林长明与安泽诺对于马平的突然杀出那真是惊喜莫名,他们连声说道:“马大哥,马大哥,你怎么在这贼子手下?”
“是啊,这一次可是多亏了你!”
他们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位熊遇明是新提拔的副总兵,只是他本钱有限,只有两千余人,仗着跟南京镇守太监有关系就在大道之上堵截各路勤王军并想办法吞并他们的队伍,实力一下子膨胀到近六千人。
马平的这支勤王军就是熊遇明这种吞并政策的受害者之一,当时马平手上不但只有千余人,而且他跟这支部队也没有什么历史关系,真正肯跟着马平与熊遇明一争高下的官兵也就是两三百人而已,因此在熊遇明的威胁之下,马平只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只是熊遇明虽然吞并了马平的队伍,还是给做人留一线,给马平留了家丁与四五百人作为马平个人的直属武力,而马平又懂得怎么样侍候人,这几天熊遇明看他十分顺眼,给了马平一个独立带部队的机会,结果就是马平在最恰当的时候捅了熊遇明一刀。
现在安泽诺听到这眼睛都亮了,他看了一眼熊遇明道:“这真是奇货可居,五六千人啊……咱们若是收编过来,能干一番大事了!”
马平呸了一声:“得除去我这千把人,他吞并的人马也就是两千人而已!”
虽然熊遇明的部队十分复杂,但是现在熊遇明这位副总兵控制在林长明与安泽诺的手里,安泽诺就兴冲冲地说道:“那咱们加起来差不多有八千人,有这八千人天下何处去不得,天下又有什么做不得的大事!”
只是熊遇明一听这话就呸了一声:“嗯,就这八九千人,还天下何处去不得?你们恐怕是没看到与海北军厮杀是怎么一回事,咱们还是各走各的,我也不追究你的!”
安泽诺的眼睛更亮了:“你这么用力吞并队伍,居然不敢跟海北贼一战!”
熊遇明冷笑一声:“你到前面去看看,你还敢跟海北贼一战,我是服你了!”
几个时辰之后,安泽诺与林长明都已经明白熊遇明为什么留恋于后方全力吞并诸路勤路军,却不肯带兵上前线厮杀,实在是这场面太让人心寒。
现在的句容附近可不止有着十几路勤王军,而且还有数以千计的伤员与数以千计的老弱病残,这些轻重伤员与病员就躺在露天之中,不管风吹雨打都动弹不得,如果说之前还有人痛得惨叫连连的话,现在他们甚至连声音都哼不出来,现在都是不忍入止的惨痛场景。
那边熊遇明十分纠结地说道:“你们看过就知道怎么一回事,就现在这样子,谁敢上阵去厮杀啊!”
这批伤员、病员与数以千计的老弱病残都是海北军放回来或是送回来,只是南京根本无力收容与供养这么多伤员病员与老弱病残,只能让他们转移到句容来。
且不说林长明这种三心二意的勤王将领,一般的勤王军官兵看到这如此有若人间地狱的一幕,都已经是心灰意冷,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样的出路!
事实上,柳鹏把精壮俘虏都扣了下来,却把这些老弱病残与伤员送回来的结果给了应天府守军以致命的打击,事实上,现在还有不计其数的尸体从江北送回来,让刘孔昭与南京城内的大人物不知道该如何办好。
如果不收容这些明军官兵的尸体,那没法跟与海北军经历连场厮杀的南京守军交代,但是如果收下了这些尸体,那么军民的士气将会荡然无存,甚至整个南京城的资源都要用于下葬这些战死官兵的尸体。
而在诸路勤王军的眼中,现在不计其数的伤员就在露天之中风吹雨打随时待死,而更多的残兵败将同样是衣食无着,根本找不到出路。
,这也让熊遇明觉得重上前线不是一个好主意:“我说你们可要考虑清楚,跟海北贼厮杀的话,咱们这八九千人顶多就是坚持一两天时间,搞不好连半天时间都坚持不住,海北军的枪炮猛烈程度超出你们想象之外,十几个营头一个时辰都打光了……”
“你们是想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准备跟着我熊遇明往南撤,到时候大家各奔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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