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心疼地摸着粉团儿的头,眼里是一言难尽的歉意。
二人收拾完毕,樊夫人便带着粉团儿去了裁缝店,希望能再跟裁缝店老板要几单活计做,哪知,二人前脚刚进店门,就被裁缝店老板给轰赶了出来:
“走走走!你们赶紧走!本来是看你可怜,所以给一些零碎活儿你做,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砸我的招牌啊!走走走,快走,不要再回来了!这里没有你能做的活儿。”
身无分文的母女俩,只好在街上游荡,两人又饿又渴。
就在两人经过一个包子店时,粉团儿看着包子店刚出炉的包子,眼睛都直了。但是她既不敢问樊夫人要,鼻子又闻着香气实在走不动路,于是便呆呆地站在人家笼屉前面,一动不动地站着。
心烦气躁的樊夫人回头见状,一把抓起粉团儿的胳膊,拽着就要往前走,这一下拉急了,饿得头晕眼花的粉团儿只觉得天旋地转,跌扑在地,晕了过去。
幸而樊夫人眼疾手快,蹲下去一把将粉团儿瘦小的身子抱住。这几天来,粉团儿原本胖乎乎白皙的小脸,此时已经瘪下去,衣服上,哪哪儿都是脏脏的泥垢。
想起来粉团儿刚出生的时候,自己曾对着这张粉嘟嘟的可爱小脸儿所发的誓言:
“我一定要尽我全力,做一个尽可能好的娘亲。”
再想起来自己在长安君入殓前,对着他尸身说过的话:
“我想跟你一起去,可是我不能,为了我们的粉团儿我不能。”
樊夫人再也顾不上尊严与其他,抱着晕倒的粉团儿,当街大哭起来。
众人围着母女俩议论纷纷,有经常往来都城的知情人,看出这是君侯夫人,便同情道:“这不是那长安君的夫人吗?怎么落得如此凄凉境地。”
“这就是长安君的夫人?那她怀里抱着的就是长安君的女儿了?唉,真可怜啊!”
路人竟纷纷慷慨解囊,有钱给钱,有物给物,一会儿功夫,樊夫人的手边已经攒了小山一般的捐赠钱物。
望着这堆好心人的捐助,樊夫人想到自己落魄至此的境地,不禁悲从中来,抱着粉团儿痛哭流涕。
粉团儿此时朦胧地张开眼,却看见樊夫人在哭;忙挣扎着坐起身子,一边帮樊夫人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娘亲不哭。”
樊夫人红着眼睛哽咽道:“娘亲没有哭,是,沙子揉进眼里了。”
此时,正在街市买菜的刘疏桐与弟弟刘清野听见前头一阵骚动,便和弟弟上前去一探究竟;这一扒拉开人群,才发现竟是樊夫人和粉团儿。
“樊夫人?”
坐在地上的樊夫人抬眼见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却一时想不起是哪位。
“樊夫人,您怎么竟在此处!得知君侯府的情况后,我们赶去询问您和粉团儿的去向却一无所获;我们还以为,怜月长公主已早我们一步将你们母女二人接回去安置妥当了。都怪我们太想当然。”
刘疏桐上前扶起樊夫人:“夫人,如不嫌弃,随我们一同回慈济堂吧。”
樊夫人愣了会儿,半晌一手扶着粉团儿的肩膀,一手撑地,挣扎着站起身,刘清野连忙上前抱起粉团儿,一边向路人喊道:
“别看了,大家都散了吧。”
刘氏姐弟,遂将这流落街口的母女二人领回了慈济堂。
慈济堂中,等着刘氏二人买菜归来的吴半仙儿,不意见到了樊夫人与粉团儿两位贵客的光临,欣喜道:“哎哟哟,你们俩今日买菜真是不虚此行呐!竟带回一大一小两位贵人!快请进!里屋请!”
头一次来慈济堂,樊夫人和粉团儿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吴半仙儿盛情道:“且请二位贵客稍等片刻,我向二位保证:只需一盏茶的时间,二位马上就能吃上香喷可口的饭菜!”
吴半仙儿说着,同刘清野一同去了庖房;刘疏桐则给母女二人各倒了一杯茶;见樊夫人打量四周,刘疏桐歉意道:“这里不比君侯府,恐怕要委屈夫人些时日了。不知道,夫人是否需要给怜月长公主去信?好叫她来接……”
樊夫人摇摇头,笑了笑,却沉默不语;半晌后,才说道:“那个地方,不回也罢。已经没有什么可惦念的人了。新的环境,对粉团儿、对我都要更好。”
刘疏桐点了点头;樊夫人继续说道:“这里也不是君侯府,也不用夫人夫人的喊了,你叫我如画便可。”
刘疏桐:“那我便唤你如画姐姐吧。”
一旁,粉团儿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道:“粉团儿有疏桐姐姐,疏桐姐姐有如画姐姐,都是姐姐,那,粉团儿是不是应当唤娘亲作‘如画姐姐娘亲’?”
樊如画与刘疏桐闻言,忍俊不禁;粉团儿亦嘻嘻地同她们笑作一团:“不是吗?我说的不对吗?你们笑什么。”
慈济堂突然多了两个人,顿时热闹了不少;樊如画在这里更是如鱼得水;一遍积累着一些日常的养生和草药的知识;一面利用各种机会和物件将慈济堂的环境收拾、装饰得美美的;甚至还向吴半仙儿请教农耕知识,与粉团儿一起,在慈济堂后院种起了供大家食用的蔬菜瓜果。
这期间,最开心的应当属粉团儿了;自从种上蔬菜之后,粉团儿天天都跟着娘亲在后院浇水、锄地、拔草、摘野花,观察蔬菜的生长,开心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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