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花若与静无风澄清误解,终于坦诚相待后,花若与静无风几乎是形影不离,出双入对。
这宫里对于这位未来世子热衷男色的谣言越传越疯、越传越真实。
“如此看来,咱们这位未来世子爱好男色之事已经是铁板上钉钉了!”
“可不是,成天就看花若殿下与那衔山的医官厮混在一起,两个人简直不要太亲近啊!”
“话说,我们兰泽,一项秉承仁义礼智信,这样一个为了个人一丁点儿特殊偏好就甘愿失礼于天下的人,怎么配做我们兰泽的国君呢?”
“嘘!你小声点!不要命了!”
“我小声有什么用,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也是从别处听来的,现在,只怕是兰泽国上下,人人心里都有此一问咯!”
这些风言风语就像是无数把箭镞,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而总像是瞄准了靶心一般,一五一十地悉数通过各种途径最终直击它们的靶心,命中身处舆论中心之人——这花若和静无风亦然。
暖香小院中,静无风回顾起这几日自己听到的花式传言,眉头紧锁。
“姐,岫溪明日启程返家,我过去看看有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静以望从里屋出来,向静无风打了声招呼后,就匆匆离开了,甚至都没来得及注意静无风脸上那肃穆的神色。
在静以望看来,花若对姐姐实乃是真心,而此次,既然姐姐与花若已经撕开了那张窗户纸,那就不会再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在他的观念里,这世上就不存在有真心所不能解决和克服的事情。
况且,相对于他对岫溪那注定是无果的一厢情愿之恋情来说,姐姐与花若的这段两情相悦的感情简直就是静以望心中那片遥不可的青天白日。
目送弟弟出门后,整个小院顿时安静了下来,静无风独自一人坐着,身子动也不动,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我可以的!做回自己,做回原原本本的自己。不就是换一身装束,出门向众人澄清我身份的这个误会嘛!我可以的!为了花若,我必须要这么做。不然,不光他的名声受累,连他的前途也……”
静无风喃喃自语着站起身来,旋即进了寝房。
静无风在衣箱前站立良久,似乎是在蓄积着勇气,片刻后,只见她放下纠缠的手掌,一把打开了衣箱,整个人探进去一通翻找,终于在衣箱底部看见了一角藕荷色的衣裙。
静无风默默拿出这套衣装,具体来说,应当是一份礼物——为花若所赠的礼物。对静无风来说,这赠裙子的细节依然是历历在目……
“这,送你!”花若嘻嘻笑着将手中一卷藕荷色的衣服交到静无风手中。
静无风接过衣服抻开来一看,发现竟是一条女子的纱裙:“这……送我的?”
“嗯!”花若点点头。
“我……”静无风一脸尴尬,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几乎不穿女装的嘛,但是,但是我就是想送你一件,因为,我自私的想要做这天下第一个送你女装的人!”花若冲静无风挤眼道。
“可是……”静无风欲辩无言。
“可是,你或许永远都不会穿的,对吧?”花若凑到静无风跟前,若无其事地说道,“没关系啊!反正我就是想送你件衣服,你穿或不穿都没有关系。再说了,保不齐,哪天你心血来潮,就想多看看自己穿女装时的样子了也说不定呢!”
静无风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寝房中,身着藕荷色衣裙的静无风宛若莲花仙子在世,如此楚楚可怜,又飘飘若仙。
静无风在铜镜面前上下左右地看着自己生平唯一一件带颜色的女子裙装,不禁被铜镜中自己那幅令自己无比陌生的样子——或者说是柔弱的样子给惊吓到了。
这身上的衣裙瞬间有如毒丝一般叫静无风无法忍受、不能呼吸,静无风慌里慌张地想要把此衣裙脱下,却不小心将衣服撕出了一个大口子。
静无风脱掉被自己撕烂的裙子,心中恐惧、挫败、失望与因懦弱而生的羞耻交叉而至,静无风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地蹲在了屋角,旋即,抱着裙子捂脸大哭起来。
“我做不到……我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你怎么这么没用!只是……不过只是一件裙子!你到底,你到底在怕什么?”
可怜,聪明如静无风,可以看人、识人、医人、治人于旦夕,却独独对于深藏于自己内心的那份几乎从未见过阳光的情感一无所知,且全无头绪。果然,这知人易;知己,是难而又难矣。
正此时,门外响起来砰砰的敲门声。
“亦尘,你在吗?”门外传来花若的声音。
静无风心境大乱,根本无暇应门外的花若,花若敲了良久未见静无风应门,自己却又分明听见屋内有轻微的人声,花若心中担心静无风有何意外,一把将门推了开来,却发现静无风身着白色衬衣,抱着件衣袍龟缩在墙角。
平日里有模有样,有板有眼的静无风,今日竟如此狼狈不堪,花若心中一阵心疼,抓起椅子上的男装,快步走到墙角,别过去脸,将衣服给静无风披了上去。
静无风此时才止住了抽泣,红着眼抬起头来,拉紧了花若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裳,一脸尴尬。
花若依旧侧着脸向静无风道:“我先出去,你把衣服穿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怕,也别急,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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