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一把拉起静以望手腕:“走,我们昨夜闹了一宿,今天回去再闹吧。”
二人遂辞了众人,转身出了花院;身后传来送客声:“二位公子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白山、静以望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下想地竟是同一句话:“再没有下次了。”
二人回到家时,白山无意看了静无风的卧房一眼,心中一惊,小声向静以望道:
“你兄长起这么早?”
“什么?”静以望被白山说的一惊,顺着白山的手望去,只见兄长屋里灯烛微亮。
“只是,这么一大早他点灯做甚?”白山一脸不解。
“咳,不是,我兄长怕黑,每夜必点灯才睡,所以,灯亮着就说明他还没醒呢?”
白山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又歪头不解道:“不过,无风兄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怕黑?”
“大老爷们怎么就不能怕黑了?不要搞性别歧视好不好。”静以望低声嗔道。
“好好好,我的错。”白山一脸息事宁人的表情,二人迅速向各自房内溜去。
正午,荒堂前的院中,静以望教白山下棋正教得起劲。
“哎,这招不能这么用,这样走才对。”静以望将白山走错的一步棋子撤回来,放在他认为正确的位置上,补充道,“这招就叫‘一石三鸟’。”
“哎呀,这招就不适合我。”白山尴尬地挠挠头。
“那你适合哪招?”静以望翻着白眼问道。
“一笑倾城。”白山龇牙咧嘴地笑道。
静以望正准备揶揄白山两句,静无风从他身后过来,将手中拿着一堆细软一把扔到棋盘上:
“这是什么?”
“哎……棋……还没下完呢……”静以望话还没说完,注意力已经被棋盘上的细软吸引过去了,他翘着兰花指扒拉着棋盘上的细软,一块手绢、一对耳环、一个镯子,再夹起来一块布——哦,非布,乃一肚兜也。
静以望跟被蛇咬了一般,将肚兜扔得老远。
“这是什么?”静无风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从你们那堆衣服里掉出来的。”
静以望和白山面面相觑。
“哦……这个……嗯……这个是我们俩……在路上……就是……我们俩在路上的时候捡的,对。”静以望熟悉这种对质环节,迅速地做出反应。
“嗯。”白山连连点头。
“捡的东西不在原地待主,反倒拿回来了?”静无风不怒自威道。
“啊,昨天等太晚了,所以我们就拿回来了;一会我们俩再去原地等失主,定将物品都完璧归赵。”
“早去早回。”静无风转身离去。
白山和静以望无言对望,双双吐了口气,半天才缓过来。
“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把人东西拿回来了?”静以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山。
白山支支吾吾:“怎么……怎么就是我的?说不定是你拿的呢?”
“不可能!昨晚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可不是我,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呢,怎么可能是我拿回来的,肯定是你跟人家蓉儿姑娘下棋,把人家故意输给你的抵押物品统统放兜儿里带回来了。”
白山一脸心虚地挠挠头:“有可能。我们一会儿去给蓉儿姑娘还回去吧。”
“哎,别拉上我,你自己去就成,难不成我是嫌这丢人还丢得不够。”
眼看静以望转身回屋,白山只好自己前去花院,归还了物品。
回途中,恰遇路人设一棋局;白山棋兴大发,遂坐下与此人对弈开来。
荒堂中,静无风抄写着药方;静以望则抱了本《诗经》有一句没一句地看着;忽而脑中却想起前几日酒过半巡,白山的醉言醉语:
“话说……你和无风兄……是不是……还有妹妹什么的?远房的……远房的也行啊……。”
静以望抬眼望了望认真抄着药方的静无风,讪讪道:
“兄长……”四下看无人,又纠正道,“姐……”
一字话音还未落,静无风停笔瞩目,一脸肃穆。
静以望秒知己过,遂又低声道:“兄长,你为何不恢复女儿身,以本来面目示人呢?”
静无风听此一问,干脆放了笔,看着弟弟,叹气道:
“不知,可能……是我这么多年来习惯了。”
话说,自此静以望记事以来,静无风就是以男儿身示人,让静以望喊自己兄长,而不许他喊姐。
年幼时的静以望倒也听话,静无风让喊什么,他就喊什么,一声兄长,转眼就喊了十多年;如今他倒是开始惦记,自己究竟何时可以改称静无风作“姐”。
尤其是在隐隐感受到白山对静无风的、比常人与朋友更多一些的朦胧又复杂情感后,心下更是有此一愿,希望静无风早日能以女身示人。
于是,当下便对静无风道:“可是,习惯也不过就是一张面具罢了,如果兄长有意,把面具摘下来不就成了。”
静无风没有说话,心中暗想:“有些面具一旦戴上,可能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自此父母去世,静无风就隐藏起了自己的弱女子身份——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弟弟,她需要变成他,才能更好的做到这点。
见静无风沉默以对,静以望没有再追问下去。
路边街头;白山正与路人在棋盘上杀到关键之处。
哪知,两步棋后,路人执白子,大败白山;眼见白山的死子堆积如山,棋盘中一望全是路人的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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