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玻璃碎裂落地的声音响起,风瑾仿佛被这声巨响惊得回了魂,他艰难地睁开眼,刺目的白光照得他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有什么东西落了地,紧接着,一个男声在他耳边响起来:“封少爷,你还好吧?”
风瑾对这个称呼十分陌生,然而他却无暇他顾,此刻他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有人拿锯子将他的脑袋锯开了,然后再用力掰开,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他。自己这是要死了吗?师父和师兄呢?他们还活着吗?同时海量陌生的信息涌进他的脑中,弄得他完全混乱了,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头痛越来越剧烈,风瑾承受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风瑾做了一个非常怪异的梦,梦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自己变成了一个家世显赫容貌无双的少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有一天他得了一种怪病,容貌尽毁,药石罔效,身边的人纷纷嫌恶,未婚夫也与他解除了婚约,更令他受打击的是居然还跟他最好的朋友订了婚约,少年从云端跌落尘泥,他不堪忍受巨大的打击,最后紧锁房门,点燃了炭盆。
明明是一个梦,然而感受却那么真切,风瑾完全感同身受着对方的情绪,仿佛梦中的少年变成了他,他也跟着陷入了难以抑制的绝望与痛苦之中。
一股强烈的酥麻感突然从胸口传来,风瑾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咳了起来,然后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说:“少爷,少爷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风瑾张大嘴咳喘了几声,呼吸终于顺畅了,头痛欲裂的感觉消散了许多,他慢慢张开了眼,眼前出现了一男一女,女人还在抹眼泪,他们的衣冠发饰看起来都十分奇怪,跟梦中的世界倒是很像,自己这是在哪里?他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一个极富磁性的男低音响了起来:“封瑾,这么蠢的事你也干得出来?”声音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威严和怒意。
说话的不是眼前的人,风瑾扭头,看见床边坐了一个男人,他头发长不过寸许,五官如刀削一般深刻,剑眉星目,高鼻丹唇,长相颇为出众,只是眉头微锁,说不清是忧虑还是不耐烦,他坐在一张特制的轮椅上,一看就是不利于行。
风瑾与他四目相对,心想:这是谁啊?
男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包得跟木乃伊似的风瑾,说:“我已经联系了你姐,她马上就从纽约飞回来。”
风瑾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一个短发女郎的模样,潜意识里就把她和对方口中的姐姐对等起来了,而不是他自己的长姊,这太奇怪了。他有点弄不清状况,他觉得自己仿佛卡在了梦境和现实之间,他是叫风瑾没错,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他熟悉的,而是刚刚梦中的那个世界,这是怎么回事?他还在做梦吗?然而这一切却那么真切,他悄悄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疼痛感那么真切,不是做梦。
男人见他一言不发,放软了语气:“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成君昊,咱们以前见过的。”
风瑾听到他的名字,脑海中闪出一个高大的身着迷彩服的男人,模样正是眼前轮椅上的男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认识他?风瑾完全弄不清楚状况,他用力皱眉,却发现这个动作也很难,仿佛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脸,连表情都做不了,他抬手摸了一下,发现脸上好像裹了厚厚的一层布。
成君昊也皱眉看着他:“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缠着绷带干什么?整容了?”
没人能回答他,风瑾也没反应过来。床边抹眼泪的女人说:“不是整容,是少爷自己要包起来的。”
成君昊轻叹了一口气,那些传言看来是真的了,封瑾果然毁容了,可怜,他还记得当年见到那个少年时的惊艳感受,当时还在想长大了该有多么妖孽,谁知道竟会变成这样。
风瑾则想起了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毁容的梦,难道是跟这个有关?他变成梦中那个人了?
医生给风瑾做完检查,直起腰说:“封先生现在的心跳和血压都正常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最好送到医院去做全面检查。”
成君昊说:“那就送他去医院。”
女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我们去医院好吗?”
风瑾一听医院,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这是生病了?生病了就该看大夫,医院应该就是医馆吧,他自己就是个大夫,所以从来都不抗拒这个,便点了点头。女人的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欣喜表情。
很快,风瑾便被搬到了一张可以移动的床上,然后被送到了车上。他置身于这个可以快速移动的物体内,却异常诧异地知道这有四个轮子的东西叫车,跟牛马拉动的车完全不一样,甚至都不需要外力驱使,这简直是太神奇了,自己究竟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成君昊没有陪他去医院,只是在他走之前嘱咐:“有病就配合医生治疗,躲在家里是治不好病的。”
风瑾躺在医院里,任凭医生护士给他做检查、拆掉头上的绷带。他自己则在消化这一连串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他的脑海里多了一个叫封瑾的人的记忆,正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顶替着这个叫封瑾的人的身份,从封瑾的记忆里,他知道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距离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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