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哭声似有似无,呜咽呢喃,分不清男女,时而像是款款深情倾诉,时而像是痛苦嘶吼尖叫,如此的哭声在这梵音大庙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毛骨悚然。
“有人来了,别做声。”雁南归松开灵琚对我们悄声说道,然后一个侧身就迅速而轻声地移动到了我们的窗子下方,压低了身子紧贴墙根,悄然摸出了青钢鬼爪伺机而动。月光洒在他的白色马尾卷发上,显得十分瘆人。
雁南归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果不其然,随着那阵阵凄厉的哭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远处飘到了我们的窗前。窗子上糊着纸,透过月光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影子,我也摸出了玄木鞭,准备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嬴萱在一旁紧紧搂着灵琚,一手捂住了灵琚的嘴巴,屏气凝神。
那影子就站在我们窗前一动不动,忽然,阴风大作,呼啸的风声四起,瞬间就掩盖住了那隐隐约约的哭声,而那黑影仍旧站在我们的窗前。木质的门窗都发出了强烈的撞击声,屋外是不知是何物的人影与哭声,屋内是我们四人紧张地呼吸,风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会有黑暗的鬼灵破窗而入。
我紧张地手心冒汗,我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神圣之地还会有邪祟作怪,若是连金光佛陀都不惧怕,那该是何等的厉鬼在作祟。我死死盯着窗外那黑影,就在这诡异的夜风即将吹开门窗的那一瞬间,突然,就安静了。
风,停了。
我刚要松一口气,窗外那黑色人影就飘向一旁,不见了踪影。
雁南归示意我不要动,就这样保持静默了片刻,雁南归站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他那冰冷的眼光朝窗外扫视了一眼,就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怎么回事?”我急忙问他。
雁南归摇摇头:“是慧芳和尚。”
我长嘘一口气:“咳……真是,吓我一跳。”我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连忙抬手将身边的油灯点明,我站起身干笑两声,以此来化解我此时的尴尬。旁边的嬴萱也是松了口气,松开了一直捂在灵琚嘴上的手,这时我们才注意到,嬴萱怀中的灵琚居然早已经睡着了,刚才那般紧张的氛围居然也能视而不见……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
“不过……”雁南归显然话里有话。
“不过什么?”
雁南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半妖的听觉要比人类更加灵敏,方才我贴着窗户,听到慧芳和尚站在我们门前低声念了一串佛经,那远处的哭声和风声才停了下来。”
我一惊,难道说,这寺庙里竟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怪?慧芳和尚刚才的行为,难道是在驱散那些东西,防止它们来侵扰我们么?
我有些不安地对嬴萱和雁南归说:“明日一早,我们问清楚那个偷鸡和尚的事情后,就尽早离开这里,往卫辉去吧。”
嬴萱点点头表示认同。可雁南归却仍旧是站在窗前,机警地向窗外张望。半妖由于继承了妖的一些特征,因此比我们人类要机敏得多,反应也迅速,再加上雁南归曾经是个战士,这种对于危险的预见性是我远远所不及的,因此雁南归加入寻找师父的队伍,其实也算是件好事。
我看他好像仍旧放心不下,便起身也走到窗前,看看他究竟在看些什么。
“那个。”雁南归抬手指了指远方的一片塔林说道,“哭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野鸟的耳朵果然很灵,连这种细微的声音都能判断出准确的方位。我抬眼看了看那远方的一片塔林,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夜色已深,我们还是先行休息,有什么事也只能明天再做商议。我们铺好了褥子,我和雁南归睡一头,嬴萱带着灵琚睡在另一头。窗外十分安静,那些奇怪的声音一夜都没有再传来,仿佛慧芳和尚之前在我们窗前念的那一段佛经,给我们降下了庇佑的结界。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在一阵一阵的钟声和诵经声中醒了过来。庙里的和尚一般都醒的比较早,往往是清晨就开始做早课,木鱼有规律的节奏声闯入房间,我翻了个身就坐了起来。
少林寺外院已经是人头攒动了,我知道,这应该是附近村民们来争相进献今日的第一支香火,大雄宝殿已经挤满了人,旺盛的香火背后,却仍旧是和尚们看破一切的淡然眼神。
慧芳和尚已经把早饭摆在了我们屋前,应该是我们还未起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用罢了早餐。我们洗漱后简单吃了一些填了肚子,就想着去打听一下偷鸡和尚的事情。
我们绕了一圈都没有见到慧芳和尚的身影,只好沿着少林寺山门的甬道往回走。
白天的少林寺和晚上森幽的感觉大不相同,我们从山门走进来,道路两旁是苍松翠柏下掩映的碑林,二十多通历代石碑竖立在两旁,*肃穆。经甬道穿过碑林,便是天王殿,红墙绿瓦,斗拱彩绘,外面隔屏前各立一尊金刚塑像,内里则是四大天王。穿过天王殿,就是主殿大雄宝殿,是寺庙举行佛事活动的主要场所,是整个少林寺内最雄伟的建筑了。
大雄宝殿之后又有藏经阁,这里是寺僧藏经说法的场所。殿前的甬道有一尊明万历年间铸造的大铁钟,看来之前我们听到的钟声,应该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接下来依次是方丈室、达摩亭、千佛殿,千佛殿东侧有一长20米的少林拳谱,沿着这里再往西面不远处,就是昨夜发出哭声的塔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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