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起码参与残杀了两个家庭一共六条人命, 手里至少还捏着三名人质的连环绑架杀人重犯,竟然还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市局附近,简直就是明晃晃赤裸裸的“挑衅”了。
“快!”
沈遵朝着身后一群人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人迅速戴上耳机和通讯器, 再揣上家伙,往定位指示的地点冲过去。
戚山雨迈开脚步,也条件反射的想追过去。
“站住!”
沈遵一把抓住戚山雨的胳膊, 用极为严厉的眼神盯着自家得力爱将的双眼, 嘴唇比出“留在这里”的口型, 并且示意他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交涉。
“你现在很担心你妹妹吧?”
手机对面的人依然冷冷地笑着,用不紧不慢的语调逗弄着戚山雨,“我让你听听你妹妹的声音, 怎么样?”
“……”
戚山雨死死地咬住嘴唇,紧握拳头的手指深深嵌进掌心里,低地地应了一个字:“好。”
“不行啊,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话筒里传来男人忽然提高了音量的笑声。
他放肆大笑了片刻之后, 笑声戛然一收, 语气也瞬间冷了下来,“重新再来一遍!”
嫌疑犯话语间胁迫的意味再分明不过。
他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话语,通过监控软件的放大,再顺着耳麦送入专案组办公室的大多数人耳中,好似具现化作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顺着皮肤一寸一寸盘旋而下, 所过之处皆带出一身鸡皮疙瘩。
现场的大多数人, 都是很有些年资履历的资深刑警和技术人员,他们常年和鑫海市及周边地区的重案要案打交道,经验自然相当丰富。
他们都知道,在办案时,警方面对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犯人的时候,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刑警”的身份对犯罪分子天然的震慑感。
即便再穷凶极恶的凶嫌,他们一般都会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犯罪,也知道罪行败露后的严重后果,所以往往会在面对警方追捕的时候,产生慌乱、恐惧和畏缩的情绪,而人在害怕和恐慌的时候,行为往往会显得混乱,更容易露出破绽,也会更易于制服。
但此时和戚山雨通话的这名犯人,却绑架了一名刑警的至亲妹妹,并且还好像在炫耀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般,大赫赫地出现在一大群刑警的眼皮子底下,打来威胁电话,公然挑衅和羞辱他们。
这样的凶嫌,心理状态已经不能用常理推断,完全就是“疯狂”和“凶残”的代名词。
而一个疯子,你根本无法预测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尤其是现在戚蓁蓁还在男人的手上,他完全有能力在几秒之内将人质杀死,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在交涉中激怒一个疯子。
“求求你……”
戚山雨喉头滚动两下,声音梗在嗓子里,干涩而沙哑,“求你……让我听听妹妹的声音。”
“注意注意,目标移动速度加快了!”
在绑匪与戚山雨通话的同时,技术组里管着通讯追踪的警官一直死死地盯着戚蓁蓁的手机信号定位,一边监控通话,一边压低声音,捏着通讯器,指导前去追赶凶手的几个刑警要往哪个方向去。
“目标在西华东路与西华横路交界处左拐,转进了西音胡同里,往东南方向去了。”
警官压低声音,急急地催促道:“快快快,你们的距离大概还有不到一千米!”
“收到!”
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刑警带着喘儿的回答,他们显然已是全员都在疾奔之中了。
“呵呵。”
与此同时,戚山雨听到犯人再度笑了笑,然后,话筒短暂沉默了数秒,忽然毫无预兆的,响起了少女啼哭和喊叫的声音!
“哥、哥哥,我想妈妈!我要妈妈!”
戚蓁蓁的慌乱的哭声从话筒中传来,紧接着是“啪”的一声巴掌落在皮肉上的脆响,少女的哭喊被突兀地打断,所有人都能猜测到,戚蓁蓁那是被犯人打了一巴掌。
然后,男人带着方言口音的声音,在稍远的距离响起:“不要说多余的废话!”
他语气凶狠地说道:“好好想想你有什么想说的!”
戚蓁蓁抽泣着,沉默了两秒,重新开口,只是因为害怕的缘故,她的声音一直在发抖,抽噎得很厉害,把一个句子说得断断续续的:
“哥、呜呜……我好害怕……我、呜……我、呜、我……”
她的哭声抖得几乎让人难以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快救、呜、我……”
随后,姑娘沉默了下来,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再两秒之后,电话了传来了“哔”的一声,像是某种装置切断的声音。
“还有五百米左右!”
负责通讯的警官紧张得满头是汗,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急促地敲击着,“快快快,前面一个岔路口,往左转!往左转!他朝着人少的小岔路去了!”
这时,戚山雨的听筒里已经又换成了嫌犯的声音:“好了,你都听到了?”
他再次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疯狂意味,“所以,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再见到她吗?”
“等等!”
戚山雨浑身一颤,骇然大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负责通讯的警官,连带着后面监听着他们对话的沈遵和其他警官,也全都变了脸色。
“快,快快快快快!”
负责通讯的警官拼命地催促着:“只剩下四百米了,下一个路口,右转!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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