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蝴蝶香奈惠换上了一件朴素的青褐色棉布外衣,但依然无法掩盖她出众的美貌。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门边,将不死川实弥用背部支撑的纸门扶正,卡进门框中。
但不死川实弥却入定般地站在原地,没有半点反应,仿佛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不能自拔。
“……”
蝴蝶香奈惠本以为是不死川是因为刚才的事脸红到不敢转头,但当她悄悄挪动到不死川侧面时,才发现——
发红的不是脸庞,而是眼眶。
后者被蝴蝶香奈惠的突然出现惊醒,有些慌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便赶紧端着铜盆进到里边去了。
“抱歉,门我一会儿就帮你修好。”
蝴蝶忍沉默着看他逃避般地侧身而过。
刚刚不死川的那个眼神她很熟悉。
让她想起了小时后,她偷偷去山上采药材时父亲的眼神。
既责怪、又内疚,但更多的是心疼和不忍。
不忍自己心爱的女儿暴露在危险之中。
“他刚刚看到了……”
蝴蝶香奈惠立刻知道不死川实弥会露出那副表情的原因。
无非就是那道陈年疤痕的缘故。
心中泛起一丝陈旧的苦涩同时,也有一些淡淡的惊喜。
不过考虑到不死川实弥那超级别扭的脾气,她没有就自己的新发现打开话题,而是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
“没想到连木匠的工作你也会呢。”
她笑着夸奖道,“阿拉,不死川先生真是出人意料。”
“因为父亲是个酒鬼,过去常常弄坏家里的门。”
不死川实弥没有看她,而是自顾自地说提起最讨厌的父亲来,“修得次数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说着他自嘲地笑了笑。
“从今天的事情看,我果然是他的儿子呢……真是想想就有些不爽。”
言罢,他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正事,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那个,因为那个小丫头很忙的样子,短时间内可能顾不上你,所以我就想着来……来帮你上药。”
他眼睛别扭地看向一旁,这才发现蝴蝶忍摆在桌案上的破损羽织和针线。
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给自己疗伤而是修补衣服吗?
这羽织果然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好想知道背后的故事啊,可是现在可能还不是时候。
“嗯、那个……你不会介意吧?”
蝴蝶香奈惠看他这幅吞吞吐吐每个词都要斟酌好几遍的样子,人生头一次没有与对面之人产生共同理心。
相反,她觉得这个样子的不死川实弥和撒娇的妹妹一样可爱。
她好想笑。
但笑出声的结果恐怕就是不死川从此再不会踏足蝶屋一步,说不定隔着一百米看到她都会绕着道走。
所以她用右手掐了掐自己的左胳膊,这才忍了下来。
“当然不会,只是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意外罢了。”
“本来是打算自己来的,但的确有许多死角不好处理。”
她慢慢走到不死川实弥对面率先坐下来,微微鞠了一躬,“那接下来就麻烦你了哦。”
“不、不麻烦。”
不死川实弥僵硬地坐下来,伸手拧开药膏的盖子来掩饰不自在。
“给、给别人上药我也是头一次,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尽管告诉我好了。”
当两人之间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时,他才稍微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听粂野匡近的安排。
他胸腔里的心脏像个被反锁在精神病院的疯子,不停在他的胸骨和后背之间反复横跳,咚咚咚咚响个不停。
不死川实弥此时并不知道,如果心跳再快一点,体温再高一点,恐怕他就要开启斑纹了。
等他做好后,蝴蝶香奈惠微微屈起受伤的那条腿,正面朝上,猩红的血液已经凝固在了绑腿上,冲击着不死川实弥的鼻腔。
她本想自己伸手解开后边的金属扣,但不死川实弥阻止了她。
“还是我来吧。”
破天荒的,他的声音和动作温柔地几乎不像他自己。
动作轻微地将绑腿拆下后,他先是熟练地用一块纱布蘸着热水清理皮肤表面的凝结的血污,不急不躁、专心致志地分辨着疤痕和血渍,用轻柔地纱布边缘一寸寸一丝丝地将恐怖的暗红色变得稀薄,最后消失无踪。
期间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没说话。
不死川实弥没有什么旖念,只是单纯地一心一意地只想尽快帮她上药减少痛苦,甚至忘记了粂野匡近布置给他的任务——
弄清楚富冈义勇到底蝴蝶香奈惠的关系究竟如何。
而蝴蝶香奈惠则一直盯着对方手上的动作,视线却仿佛看向了很深很远的地方。
就这样,大约十分钟后,不死川实弥终于完成了第一步。
香奈惠腿部那些吓人的血斑已经清理干净,一盆热水之中是迅速扩散,如同云雾般蔓延的浅红。
虽然药丸治愈了蝴蝶香奈惠被扭断的断掉小腿骨,但被损坏的肌肉仍然僵硬地扭曲肿胀。从表面上看,这条小腿仍需要几天时间进行消肿和化瘀工作。
当然,再磕一颗药丸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远不需要这么麻烦。
但对于珍贵的药丸,鬼杀队有着明确的使用说明,只有在两种情况下可以使用。
1、队员或民众受到普通治疗手段无法治愈的致命伤和重伤的情。
2、队员急需恢复状态逃跑或与鬼进行战斗。
除了这两种情况以外,就只能用过去的疗伤手段配合时间治疗,以节省能够挽救队员性命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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