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三号楼临时办公室内,小野平一郎和倪新都赶来了。
听完浅野一键的汇报,小野平一郎又听了监听录音,问道:“潘干臣的随员为什么没有把金条拿出来?”
浅野一键答道:“属下觉得送金条的,就是那个打昏杂役,冒充送开水的,和给潘干臣手下打电话的不是一个人。金条成功送进去后,通知了同伙,同伙才给潘干臣打了电话。”
倪新却道:“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如果中了军统的反间计,处置不当,会影响和平救国军的整体士气,不得不慎。”
小野平一郎点头道:“倪桑说的有道理,潘干臣手下有三个主力团,战斗力不弱,尤其是苏东然的一零九团。这样吧,先把金条作为证据归档,倪桑,你立即着手调查潘干臣的一切,他的家眷、亲属、旧部有没有异动,他的经济状况等等,越详细越好,后天,也就是四号下午四点军事会议结束,你务必在四号下午两点前把调查结果交给我。”
倪新答道:“是,南京的调查我亲自来办。将军,我想派何其莘带领一个情报组去一趟高邮二十八师的驻地。”
“你看着安排。浅野君,这两天潘干臣及其随员不得离开招待所,嗯——你就说线路出了故障,切断他下榻的房间的对外联络。尽量不要发生冲突,如果他实在不受教,让他来找我。其他与会的人也都是大日本帝国要重用的高级军事将领,不要当众发生冲突。”
三号上午二点,一名部下来汇报:“浅野君,我刚才跟着警卫队巡逻,看到潘师长下榻的房间的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
“我去看看。”
浅野一键拿着两样工具和相机来到一号楼二楼左侧,命令道:“你在楼梯口望风,有人来了通知我。对了,房间里有人吗?”
“刚才发现有撬痕,我就问了,前台值班的说潘师长一点半就去开会了,两名随员扈从而去,房间里没人。”
浅野一键仔细观察:门锁的确有被撬过的痕迹,虽然很不明显。他没费太大的劲,也撬开门走进了房间。房间里一切如常,他拿下挂在门口衣架上的一件外套翻找,外兜里有几张面额不等的储蓄票。里间主卧床边床头柜上放着一副价值不菲的水晶眼睛,不像是有人盗窃。
浅野一键暗道上午因为电话通讯,刚和潘干臣手下的米处长发生过冲突,虽然没有当众破脸,潘干臣等人也不可能不知道76号在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难道是有什么犯忌的东西,例如文件、地图什么的,留在身边怕出事,私下派人转移或者是销毁?而撬门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么说招待所里应该还有潘干臣的人?也是啊,如果潘干臣勾结军统,联络、报信等工作总需要有人来做,身边不可能只带着两名公开的随员。何况军统神出鬼没,焉知不会再有人乔装而来?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不敢多做停留,掩上门来找倪新。
见到浅野一键,倪新说道:“你来的正好,看看吧,何处长发来的电报,苏东然居然不让他们进入驻地,说除非有潘干臣的亲笔手令,否则不会接受讯问。”
浅野一键看罢,怒道:“什么?居然还敢说他们不归小野将军管辖,所以拒不奉命,这也太放肆了!倪局长,我觉得潘干臣部要出事啊。”
倪新也很担忧,答道:“是啊,为今之计,只有把潘干臣扣在南京,他的部下有所顾忌,才能防患于未然。”
“您说得对,让潘干臣下令命苏东然也来南京接受讯问。”
“不仅是苏东然,还有另外两个团的团长,也需要急调南京。”
“潘干臣的家眷还有什么人?”
“除了一个儿子,他的家眷都在重庆占领区。”
“在重庆占领区?那就更可疑了。他儿子在什么地方?”
“在北平上大学,我已经以小野将军的名义,命令北平站杜逊站长帮助寻找此人,目前还没有结果。”
倪新命令道:“现在是二点五十,浅野君,你去会议室,三点钟会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请小野将军向与会的冈村宁次将军请示:找个什么名目,滞留潘干臣,调苏东然等三名团长来南京述职。”
半个小时后,浅野一键回来了,汇报道:“小野将军向冈村将军作了汇报,冈村将军同意滞留潘干臣在南京到本月八号,命他在国防部待命,也批准了何处长带领情报组进入二十八师驻地,并有权讯问任何人。将军还说他会面命潘干臣今天会议结束后拿出手令交给我们。但是驳回了调苏东然等三人来南京的提议,说是需要进一步的证据。小野将军命令您编写一份《情况简报》,交由他转呈冈村将军。”
倪新答道:“也只能如此了。浅野君,你去找于思文,《情况简报》请他代为撰写。等拿到潘干臣的手令,明日凌晨我亲自去一趟高邮。我走后这里由你全权负责,记住:潘干臣兵变,证据不足,虽说有冈村将军的命令,你不得和他及其随员发生正面冲突,目前还不是和潘干臣撕破脸皮的时候。”
“您能不能推迟到后天再走?小野将军说明日下午四点军事会议结束,他会出面请潘干臣用晚餐,和他谈谈,想请您一同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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