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环海的确没有直接杀过人,但是他纵容自己的朋友们犯下杀戮之罪,眼睁睁的看着一家三口,三条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的眼前流逝,所以也不比他的狐朋狗友强到哪里去,同他们一样的残忍。如果说他现在被关到游戏中可以算是来接受惩罚的话,那么根本就不值得别人同情。
几秒钟的沉默后,张斌叹了口气,用手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好吧,现在再想隐瞒什么也没用,如果说真的是因为杀人或者什么罪的话,我想来想去就只有那件事了,是我年轻时候干的。”
面对张斌终于打算坦白,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用眼神示意他说快点,因为还有三分多钟又要到丢硬币定生死的时间了。
他清了清喉咙,也许是即将要开始坦白过去的罪行,张斌一直以来的官方面孔此时却出现了窘迫的羞耻感,他的额头上似乎还渗出了一些细密的冷汗。不过他终于开始说,语速稍快,但是不急,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以前刚进入机关做事的时候,年轻,有一身的抱负,都是想好好干,做出点成绩,做出点样子。也正是因为那时候年轻,根本不懂得官场上的规矩,总以为只要自己洁身自好,做事小心谨慎,不要得罪上面就行。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我又怎么知道原来外表上看起来正气廉洁的地方,其实里面全是搅浑的黑水,一旦进入你永远都别想干净。在那里,永远都不会有‘近朱者赤’这句话,有的只是近墨者黑!除非你辞职不干,永不入仕。所以不管是你站错了队还是根本就不想站队,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因为不想同流合污,不想贪污受贿,只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好好干出一番天地,真正做点实事,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但是上面的人可不会让你如愿,一开始他们只是给你使点眼色、暗中提示提示你是不是该送点钱孝敬孝敬他们了。可我不想买他们的账,所以见我混不吝,不为所动的样子,就开始针对我下绊子。他们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一开始只是小小的提醒、小小的惩戒,是想让你明白规矩。可是我年轻气盛,总以为只要自己刚正不阿就可以不用怕他们,可是……”
张斌叹了口气,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继续道,“可是后来就不对了,所有人都开始排斥、挤兑、针对我,就连我的属下也被上面授意,不再听从我的工作安排,让我举步维艰、寸步难行。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为了在位置上做出点业绩来,为了平步青云早点离开部门机关,谋求更好的发展,只好低头放下所谓的自尊开始往上面送钱疏通。可是当时我哪有什么钱?一个月的工资几乎全都搭在了疏通关系、请客吃饭上,而且那会我的级别也够不上其他人贿赂我的,所以我根本没什么钱。再加上之前我一直和上头对着干,所以这笔学费我是比一般人付出得要多很多。这也就算了,可惜老天爷也不帮我的忙,工作上不如意也就算了,偏偏我家里也遇到变故。我的父亲忽然心脏病发作需要及时做治疗。如果当时我父亲没有生病,也许我也不会犯下杀人的错,只可惜那时候我父亲病了,需要一笔庞大的医疗费。而我的工资全都供给了上面的衣冠禽兽。根本拿不出一点点钱来给父亲看病,于是就铤而走险,挪用了一笔公款。”
张斌说到这里,看了眼时间,还有大约一分半左右,他只得加快些语速,“其实我挪用的这笔钱,因为金额不算庞大,所以账做的相当隐秘,如果不是故意的仔细查,几乎看不出来。我是打算先用这笔钱救救急,然后等以后发了工资,慢慢还回去。可是哪里想到,我的一个死对头,竟然猫准了我,偷偷地在暗中调查我,于是……”
“你挪用公款的事情败露了?”殷凝见他有停顿之意,立即猜测好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挪用公款的事情倒是没有败露,反倒是他暗中查我的事情被我发现了。”
“然后你就动手杀了他?”殷凝又问。
“我怎么可能傻到直接杀人?这可是要赔命的。”张斌冷笑,怎么说他当初能混到一定的位置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些都是官场上的必修课,他早就毕业了,说起后面的话,张斌原本还有些忏悔的表情慢慢消失,立即变成了阴狠毒辣的模样,“姑娘,有种东西叫做栽赃嫁祸、借刀杀人。其实我的死对头查了我的底,被我发现之后,我并没有惊慌,更没有傻到主动找他坦白这件事。因为他要的是收集齐我挪用公款的相关证据后将我一下子拉下马,并且还要让我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所以这是需要多花些功夫的。他做的绝,不愿给我留一点点的余地。既然如此,也就不能怪我拼命自保了,毕竟,我的老父亲还病着需要人照顾,我不能出事。于是我就所幸把这笔公款的数字做大,同时上下活动周转、熟络关系,又用了些手段把其中一大笔钱划到他名下的账号里,不等他发现,转而就把挪用公款的事直接栽赃嫁祸到他的身上,一下子举报了他,就连证据也给他坐实了,任他百口莫辩,想赖也赖不掉,由于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他查我的事,所以完全没有一点防备,就这样他替我背下这个黑锅。由于后来那笔公款的数额巨大,所以他被叛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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