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卫终于回来了,在**山的这些日子,你应该没少受苦吧。”戚继光面如常色,不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是最能考验一个人说话技巧的时候了,说错一个字都有可能掉脑袋,所以李文才很谨慎,将戚继光这句话分析了一遍,然后哇的大叫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明鉴啊,属下是冤枉的。”
戚继光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的李文才,不明所以的问道:“你如何冤枉了?”
“属下知道,擅自跑出军营到妓院喝花酒,然后被山贼绑到山上,后来为了自保,为山贼出计抗击官兵,这些事都理应受军法处置,但是属下后来发现**山的山贼跟东瀛人勾结,所以才将计就计,暗中调查他们之间的勾当,所以才能及时赶回来救了总督大人,大人千万要明白属下的一片苦心啊。”
李文才唠唠叨叨终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完,但是却感觉整个大厅异常寂静,寂静的让人发慌,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李文才跪在地上,偷眼朝秦良玉望去,只见秦良玉不知为何气的贝齿紧咬,狠狠的白了李文才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无奈与鄙视。
戚继光捋着胡须,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文才,然后说道:“原来你是这么到**山的,我听秦将军说是她派你到**山做卧底的,她说这个主意也是你出的,弄了半天是阴差阳错,你被绑到山上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啊,怎么会这样?”李文才现在真有种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的冲动,若是自己不说出来前因后果,谁能知道自己是被绑架到山上的,原来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众位将士的眼神都是崇拜与尊重,但是现在都是嫌弃与不屑,这都怪自己嘴贱。
“属下刚才昏了头,说错了话,事实的确是秦将军说的那样,我早就怀疑**山的山贼与东瀛倭寇相互勾结,所以才想了个比较隐蔽的办法打入敌人内部,可谓是卧薪尝胆,弃生命与不顾,这次能瓦解敌人的计划,我真的是受了不少苦,吃了不少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您说是这样吧秦将军。”
李文才现在只希望秦良玉能为自己说句好话,但是只见秦良玉瞪了李文才一眼说道:“你怎么不去死。”
“我……”李文才苦着脸,说不出话来。
这时整个总督府的将士都仰头哈哈大笑,此刻李文才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般,在这里练杂耍呢,老脸羞得通红,没想到精明一世的自己,也有摆乌龙的时候,实在是太丢人了。
戚继光微微一笑,然后又冷着脸说道:“如此看来武都卫立功完全是无心之事,既然这样就不算立功了,打赏暂且收回吧。”
“什么?还有打赏,打赏什么东西,能不能给我说一下。”李文才有些急了,于是赶紧叫道。
“黄金一百两,御赐金腰带一枚,不过现在已经收回。”
“黄金一百两,还有金腰带,我靠,没想到这么大手笔。”李文才一脸的羡慕嫉妒,终于尝试一把什么叫煮熟的鸭子又飞了的滋味,这种滋味让人百爪挠心,十分痛苦。
“这次武都卫也算是将功抵过,这件事就暂且过去了。”戚总督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这样不妥吧。”李文才还是想争取一把,就算不给自己一百两金子,给五十两也行啊。
“属下也认为不妥。”
就在李文才话音刚落的时候,一人从旁边走了上来说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老将军的儿子周小兵,周小兵被李文才算计了一次,本该立功的,但是却无功而返,心里别提多憋屈了,现在一看李文才就这么无罪释放,于是第一个出来反对。
“总督大人,武都卫私自跑出军营,目无军纪,这是第一罪,勾结山贼抗击官兵这是第二罪,与山贼里应外合火烧府衙这是第三罪,这每一条罪名都是死罪,请大人秉公处理。”
李文才一看眼前的少年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现在不服,出来挑衅,于是伸手一指周小兵叫道:“我说你这个未成年,这里是大人说话的地方,岂容你这个孩子插嘴,赶紧回家,你娘还等着给你喂奶呢。”
李文才双手叉腰,一脸的牛气,这小屁孩还敢出来跟自己叫板,今天就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看着那少年白嫩的小脸,李文才嘿嘿一笑道:“小伙长的还不赖,谁家的孩子啊,你叫周小兵是吧,这名字起得真没水平,一看你爹就是个大字不识的老文盲……”
李文才这话刚说完,只听到整个总督府像是平地起了一声闷雷,一个体胖腰圆的中年将军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眼神似乎能杀人一般,气势相当庞大,这人正是周小兵的老爹周老将军是也。
“总督大人,小儿说的不错,这个李文才目无法纪,勾结山贼,火烧府衙,每一样都是死罪,若不从重处置,恐军心不服,老臣认为这个李文才本该隔去都尉一职,发配边疆才对。”
周老将军说的掷地有声,没人敢出来抗议,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与周老将军为敌。
看到眼前的情形,李文才又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了,为什么嘴这么贱,正好又捅了马蜂窝,自己怎么就这么蠢,怎么就没有想到周小兵和周老将军都姓周,那肯定有亲密的关系,虽然这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没有一点可比性,但是这就是事实,不然李文才一定会认为,周小兵他娘年轻时候风流,跟外边的男人乱搞男女朋友关系,生下了周小兵,不然就不科学了。
李文才现在手心里都握着汗,怪只怪自己太蠢,秦将军都已经替自己圆了谎,结果自己却亲口承认了罪行,再蠢也不过如此了,可悲可叹啊,一百两黄金和金腰带都没有了,现在又被罗列这么多罪名,看来这次是没救了。
良久,戚继光盯着李文才说道:“我已经说了,这次武都卫有罪在先,但立功在后,所以赏罚对半,暂且不予论处,但是都尉思想道德有待提高,身为军人,不能随意出营逛妓院,你回去之后将军规抄一百遍,你可有异议。”
“谢大人宽宏大量,不治属下之罪。”李文才老脸拉的很长,弄了半天什么都没捞着,还落得个道德品质低下的评价,真是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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