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守护,历代侍奉神石天狼之眼的大神官手中所握的权杖,因其造型为鹰与眼镜蛇这两样凯姆•特圣兽以守护的姿态依托镶嵌着天狼之眼,而被人尊称为天狼守护。
这把黄金雕刻而成的权杖,是仅次于天狼之眼而轻易不在人前现身的圣物,就连路玛,也只有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才能见到那位苍白美丽得不似凡人的大神官带着它出现。
所以当他从阿努微笑着的口中听到这字眼的一瞬,大脑里,突然间就被抽空了。
阿努怎么可能知道天狼守护。
阿努怎么可能知道,天狼守护是祭祀天狼之眼所用的圣物。
但当时当地,并不允许他有任何诧异的表现和迟疑:“是,王,明天路玛就派人……”
“现在。”话音未落,已被起身推开众人的搀扶,径自朝原来座位走去的阿努轻轻打断。似乎感觉到身后人因自己这句话而出现短暂的沉默,它回过头,对着一言不发望着自己的路吗扫了一眼:“我说现在。”
一股血气骤然间由急速跳动的心脏涌向大脑,意识到身周闪烁的目光,路玛轻吸了口气,点点头:“是,臣这就派人去取。”
转身正要离开,冷不防,耳旁再次传来阿努淡淡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为王取天狼守护。”
“取东西,随便叫个人就行,是不是,诸位。”目光朝四周轻扫一圈,在接触到每个人都因此而低下的头颅后,满意地一笑:“所以,阿赫拉谢普,烦劳你替路玛走一遭,为我把天狼守护取来。”
“这……”略一迟疑,老宰相随即起身离开自己的位子:“是,老臣这就去取。”
笑等阿赫拉谢普略带蹒跚的脚步声离开,回头,再次望向那脸色已经由赤红,逐渐恢复到正常的路玛,点了点身旁的空椅:“路玛,还站着做什么,坐。”
“……是。”带着满腹的疑惑,路玛应了一声,走到阿努身旁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它的脸,却不知道是因为光线,还是它昏迷又清醒后的态度突然之间的反常,他隐隐觉得,这头平素贪吃胆小的狼此时隐在忽闪的火把和阴影交替下的脸,和平时的它似乎不太一样了……
一种突然之间高贵起来的姿态,却,又完全不同于奥拉西斯本人的气质……这头狼,它究竟怎么了……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阿尔特内斯。”
“回王,说到从南边过来的民众聚集在城门,想见到王,也期望王能够请出天狼之眼祭祀,以消除困扰着他们的疾病。”
“是的,那么……”
“王!恕臣直言,天狼之眼请出的时间有限制,不到时间擅自请出,会遭到天狼之眼的惩罚。”
目光朝边上轻轻一瞥:“哦?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
“可如果孟菲斯内爆发的当真是传说中的瘟疫,不请天狼之眼消除,恐怕会秧及整个底比斯!”
“阿尔特内斯将军说得有理……”
“遭到天狼之眼惩罚的代价是亡国!”
“瘟疫带来的灾祸不亚于亡国!”
“但谁能证明他们得的病就是百年前那场突然爆发又突然消失的瘟疫,或许那只是个传说也说不定!”
“荒谬!难道当真要等到灾情扩散至整个凯姆•特的时候大人您才甘心?!”
“难道非要惹恼了天狼之眼,大人您才满意?!”
“你……”
争执,片刻间因两派人所执的不同见解而激烈成一片,又因老宰相不在当场,法老王亦似乎没有阻止的意识,而逐渐变得不可收拾,余下那些说话没有太多分量的官员,一声不吭坐在一旁,惶惶然看着两边。
路玛见到阿努的嘴角,轻轻扬了扬,透过窗,径自望着南方的天空,却不知道它究竟在笑着什么。直到过了半晌,那争执声已越演越烈,才见它低下头,含笑,点了点桌子:“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我究竟该听谁的。”
声音不大,却在他抬头用目光轻扫间,整个大厅蓦地便安静了下来。
似乎有些享受于这种沉寂的感觉,阿努微微眯起眼,仰身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很吵啊,你们,也很愚蠢。”
一片沉默。
“我已命宰相去取天狼守护,代表我已作了决定,而我做出的决定……”眼睛倏然张开,一丝细不可辩的绿光自眼底闪现,它微笑着的神情,忽然一敛:“又是谁能靠几句简单的蠢话便能让我改变的。”
无语。
阿尔特内斯一派的不动声色,以及反对派的欲言又止。
尽收眼底,阿努回过头,朝身旁脸色铁青的路玛瞥上一眼。忽而越过他的肩朝他身后笑了笑:“宰相大人,回来了?”
“是,”恭恭敬敬捧着手中在火把照耀下流光溢彩的黄金权杖,老宰相阿赫拉谢普来到阿努身旁双膝跪地,将权杖呈递到它的面前:“天狼守护,请王迎接。”
话音未落,周围的人一同起身,朝着阿努和天狼守护的方向,齐齐跪了下来,包括一脸挣扎,却最终在周围纷纷倒地的身影中发出一声叹息的路玛。
阿努并未立刻接过权杖。细细打量着它修长的身形在阿赫拉谢普手中发出熠熠光辉,片刻,目光集中在杖端被数枚红宝石环绕着的一个椭圆形凹槽,眉心轻轻一拧:“天狼之眼,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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