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没想到进军四川会如此顺利,他根本没想到张献忠会带着主力真的去追刘宗敏了。
李布自然不会懂张献忠的想法,张献忠实在是被川人搞怕了。他本想把四川当做基地,可他自始至终都只能控制几座大城周边,那些大量的乡村地区根本不听他老张的。老张心里苦。
李定国不愧是名将苗子,很快就将遂宁城防整饬完成,并且还日日夜夜都吃住在城头上。
可是孙靖忠不打算强攻,哪怕是他人数和战力都占据极大优势的情况下,他也不打算强攻。因为这是李布大军的传统。扛着梯子攻城?那得是多想不通。
李布大军面对坚城,历来就是围城断粮道,然后上工兵和大炮。
所谓的工兵,其实就是找来一群矿工挖地道,一直挖到城墙根下,然后埋炸药。
当然,面对眼下遂宁这种小城,没必要这么麻烦。李布如今已有三千斤野战攻城炮。
围城的孙靖忠只是围着不攻,同时派刘永福和白广恩率领2万人直奔重庆,李定国这5000人没必要留这么多人对付。
而李布那边,明军的曾英等张献忠的手下败将,已经纷纷赶到了成都。李布以大明郡王的身份接见了他们,赏赐银两后保证了他们的官职。
李布随即将成都交给明军和土司藩兵,自己则率军直奔重庆。
明军和土司们打张献忠主力不行,可是仗着人多围个成都还是没问题的。就让他们和大西军去菜鸡互啄吧。成都作为大西军老巢,城内必然有不少财货,这些围城的军队都不需要李布在后边抽鞭子。
李布甚至明说了,成都城破后不需要给自己留一份。围城军队的积极性顿时高涨。李布此刻只想摁死张献忠。他要趁着张献忠主力被刘宗敏缠住的时机,快速赶到重庆,然后堵死他。
遂宁。五日围城后,孙靖忠苦等的三千斤攻城炮终于到了。李定国马上就知道了对面一直围而不攻的原因。
轰没长腿脚的城墙是这种大家伙最擅长的,十斤重的铁弹砸到遂宁那低矮的城墙上,一砸就是一个坑。而遂宁城头那些破烂火器根本没法和李布的大家伙比,孙靖忠欺负对面缺少远程火力,将重炮推进到了一里处,因而重炮的威力大增。
遂宁城内的李定国彻底傻眼了,他哪见过这种大家伙。常年和明军作战,明军大都都是些小炮。
也怪此时的大明太拉跨,军械越做越烂,制作的鸟铳像炸弹,士卒们宁愿用三眼铳这种傻大黑粗的。这种重炮就更别说了,说不定做出来的质量还不如洪武年间遗留下来的,再说这种大家伙实在费钱,且随着明军作战特点的转变,明军早就不搞了。
说到明军作战特点的转变就有意思了,原本明军是贯彻大兵团作战的。后来因为常年与蒙古打小打小闹的治安战,明军就被越分越散,以至于都不需要野战攻城炮了。你让明军去攻啥城,草原上又没有城池给你攻,总不能攻自家的城池吧。
因而,按照原先的历史脉络,重炮反而被清军用的最溜,因为清军需要攻城。
李定国眼看这么下去不行,遂宁这种小城的城墙是砖土结构的,这么个轰法早晚会塌。他留意到对面大军分兵绕城南下了,打算孤注一掷搏一把。
于是当夜,李定国决定亲自率军冲击孙靖忠的重炮阵地。
重炮阵地离城墙才一里,李定国认为搏命之下还是有机会的。
可李布大军有三宝--火器猛、骑兵凶、近战钢。
孙靖忠连重炮都等来了,怎么会等不到重甲步兵和佛朗机。
李定国打开城门的那一刻,孙靖忠就安排佛郎机和火铳手凑了上去。大西军城头的那些烂炮甚至还不如李布军的佛郎机,且在重炮连番轰击之下,城头的烂炮都被打成渣渣了。
因而孙靖忠打得极为奔放,直接派兵对着李定国打开的城门洞轰。
在佛郎机和火铳的连番射击下,李定国发现他连城都出不来。
这是他从军以来,遇到的最不讲理的对手。那火药和弹丸就跟不要钱一样地砸。火力能密集到这个份上,前所未见。
李定国还不死心,他改从城墙上拿绳索偷偷放下士卒。他趁着夜色,亲自带着缒城而出的500精壮往对面的重炮阵地摸去。他的打算是靠500精壮突然袭击打乱对方阵型,随后城门大开派出大军接应。
孙靖忠确实没想到对面竟然还能搞出这招,大西军中竟然还有人敢玩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李定国的敢死队突然出现重炮阵地东侧,而此时孙靖忠正在打瞌睡,他被手下猛的叫醒。此时他根本来不及组织佛郎机和火铳前去封堵对面了。
老孙的牛脾气上来了,立马就要抄起大刀自己上,硬生生被手上的谋士抬出李布的军令给拦住了。李布命令主帅不准轻易上一线。
重炮阵地事关重大,李布颁发的作战手册中明文规定,重炮阵地任何时候都必须安排精锐压阵。
而此时轮替的值守重炮阵地的,是一营刀牌手和100重甲步兵。
全副武装的重甲步兵极其无聊,因为按照军规,他们不得在阵前值守时脱下铠甲,顶多就是不戴帽兜。一身重甲穿着极为难受,坐和站都不舒服,很多人干脆躺平了。然后无聊地看着夜空,一边玩手指一边数星星。因为按照军规,阵前值守时不能随意交谈。他们就这么无聊地听着重炮的轰鸣,掰着手指头等着来接班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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