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党的这一场清洗持续到五月中旬才结束, 而为了填补朝中的空缺, 原烨大开言路,欢迎百官举荐才能上佳却因没有权势而进不得官位的低品级的官员。百官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故而原府的大门几乎门庭若市,一日也不曾清闲下来。
皇帝已是强弩之末,而朝政之事都交由太子处理。太子一朝登位, 心中自然是窃喜, 同时也没忘了这都是扶持他的人的功劳,故而他对原烨的建议几乎是从善如流。
五月下旬,皇帝便溘然长逝了。
皇帝驾崩前由皇后陪伴在身侧, 他召太子、梁王以及诸位皇子、公主觐见, 吩咐后事, 再召仅剩的四位大学士嘱托他们尽心辅佐太子。
没过多久,皇帝便阖上了双眼。太医近前确认他已经驾崩, 顿时宫殿里外便哭成了一片。
哭过之后, 按礼制:百官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名,请太子即位, 太子推脱,百官再请, 如此三次后,太子才应下,不过要先给老皇帝发丧之后再说。
太子龙云殷持皇帝遗诏于灵枢前即位为帝, 而办完了老皇帝的丧事后, 再正式登基为帝, 接受百官朝拜。再册封皇后为太后,移居太后居住的“凤禧宫”,册封太子妃马氏为皇后,册封嫡长子为太子……
嫡长子当初便受老皇帝的喜爱,所以赵王认为自己能即位也是有他的原因在,故而才这么早便册立他为太子,好定人心。
把该册封的册封完了,龙云殷又开始册封功臣。原烨的头衔由太子太师直接升为太师,其吏部尚书的职务不变,同时由文渊阁大学士升为武英殿大学士,辅佐朝政。
而新君刚登基,也需要立威,便以骆老翰林老了需要回去休养身子为由,命其致仕。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龙云殷这是在算账,骆老翰林虽没有明确站边梁王,可也被打成了梁王党,龙云殷要立威,自然是从他这儿下手。
骆老翰林对此“感激涕零”,老老实实地回家去了。后来龙云殷又为了收买人心,加了一个“太子太师”的头衔给他,好让他颐养天年。
不得不说,这打一巴掌给一颗枣的做法更容易收买人心。梁王党本以为要被打击报复了,岂料龙云殷将这些事就这么掀了过去,也不追究他们了,他们为此也“感激涕零”。知道梁王再也没有希望,便老老实实地开始为龙云殷卖命了。
也有继续出言不逊的,但是龙云殷对外言:“卿家敢于犯颜直谏,朕虽不能像先帝般从善如流,可也会既往不咎。”
这样过了半年,新旧接替才结束,而朝堂渐渐又稳定了下来,百姓也都慢慢地接受了这一新君。这时,新君又下了一道圣旨,调原太师之子原竟为国子监祭酒,负责国子监的事务。
众人都明白,龙云殷已经登基,也就不需要原竟再替他攒人情了,又看在她的功劳的份上,趁着朝中还有许多空缺没填补上,就将她提到了那个位置上。
“若非当年和你爹立下盟约,我恐怕也不能颐养天年了。”骆老翰林坐在湖心亭的石凳上,对原竟感怀道。
“祖父这是哪里话,祖父宦海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百官中无敢说祖父不好的。皇上又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难为祖父呢?”原竟道。
“你不必说好话哄我,我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骆老翰林说完,顿了一下,又压低了声音,“我仍需叮咛你,皇上虽看似心胸广阔,可也绝不会放过梁王等旧臣。他能看在你爹和往日的结盟的份上放过我,却不一定会放过别的人。这梁王的党羽中也有不少为民办事的好官、清官,他们不过是太遵于古礼而有些执拗罢了,还请你让你爹帮忙,莫要牵涉太广了。”
“孙婿记下了。”原竟点头。
“还有,盛极而衰、物极必反这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该知道。”
原竟眼神一凝,颇为郑重地回应:“孙婿也时刻谨记着。”
说完正事,骆老翰林又道:“你与娇儿成亲多年,就没什么动静?”
原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忙不迭地说:“这急不来。”
骆老翰林却在心里嘀咕,原竟都已经有孩子在先,所以应该不是她的问题。难不成是他的孙女因为落水,身子落下了隐疾,而不能生了?!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不放心,回府之后跟老夫人一说,老夫人却嗔道:“都要回乡了,你怎么还放不下?!”
“事关娇儿,怎能放心!”骆老翰林道,“日后原竟位极人臣之时,想必少不得用女色-诱惑他的人,而谁知道他会不会变?日后若娇儿无儿,被欺负了怎么是好?”
“那行,我与孙媳妇说一说,让她到原府一趟。”老夫人道。
骆老翰林将她扯回来:“你跟她说有什么用,她最近可没少为娘家的事情跟棋琅闹。让她去原府,还不闹翻了天?!”
骆棋琅的妻子的娘家便与梁王有扯不清的干系,她又因有身孕在身,便爱胡思乱想了许多。她的娘家时常想透过骆棋琅跟原竟是亲家的关系,而攀上原家这棵大树,不过骆棋琅不肯,她便为此而闹腾了一些。
“那我去得了吧!”老夫人又气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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