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菁菁立刻被吓的尖叫起来,木木也把头扭到了我的身后。
可是事实上并没有什么血腥的事发生,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仍旧是活生生的文钞,只不过这个文钞却长着一张苍老的脸:眼睛仍是那双深沉的眼睛,眼角却凭空多出几缕皱纹来;嘴巴仍是那个爱笑的嘴巴,但嘴唇却那样的干瘪;白净的皮肤一如原来的白净,却也散落着几块黄斑!
所有人都被惊得张大了嘴巴,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看着那张被撕下来的完好无缺的脸皮,我不禁大惊失色道:“你竟然会燕山道行修术的鬼脸?”
在西大天的时候,肉和尚和小姥爷曾说起燕山六门,当时肉和尚感叹,自己专修行修术多年,行修诸法无不精通,唯有这鬼脸不得要领。小姥爷则回忆说,他师父燕雀子自称也不会鬼脸,似乎这门方术需要的主要材料是生剥下来的人皮,贴在人脸上后,经过腐尸散糜烂接口,在用一些特殊的药物经过治疗才能达到目的。第五代祖师爷燕平子认为此门方术容易被邪念者所用,而且过程过于痛苦,所以于他之下,历代门徒都不用研习!可是眼前的文钞却精通此道,除了让人感到惊讶外,更多的是惊悚,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会想到一个问题……人皮何来?
听到我的问题,文钞苍老的脸激动地抖了一下,说道:“我本以为会把你们这几个孩子吓到,没想到不仅没吓到你,而且你竟然还知道燕山道失传的鬼脸,加上你手腕上的狐齿符在这深夜里还泛着荧光,看来你该是燕山道门新生代重点培养的人物吧!”
我一手握着匕首,慢慢站起来,另一手指着那张人皮面具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相瞒了,我叫凌萧,燕珪是我的小姥爷,也是在下的家师,这次前来就是来寻找他。作为同门,我且问你,你这鬼店里的人是不是都是你杀的,皆为你所奴役!大丈夫敢做敢当,要真是你所为,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今天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为道门除害!”
文钞一愣,随即笑了,指了指茶几上的人皮说道:“你是说这个?以为我为了人皮而杀人?呵呵,尽管你错怪了我,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你,有股子老燕山的气势,敢做敢为,侠肝义胆,年轻就是好啊!”
我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会懦弱、自私甚至平庸和荒唐,无需谁的褒奖和赞赏,不过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凌辱,那对死去母女惨状历历在目,我不可能因为这几句话而放弃我自己的原则,所以等文钞一说完,我仍旧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要的是他的回答!
文钞见我仍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咬了咬嘴唇,回头看了看隔间关紧的门,便站了起来。他开始一个一个解开长衫的扣子,然后脱掉长衫,再解开衬衣的扣子,动作不快不慢,脸上平静如水。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却慢慢抬高了匕首,只要他敢耍手段,我一刀就刺过去!
解开最后一个扣子,文钞抬起头笑着说道:“女孩子可以选择转过头去,不过胆子大的可以选择说不!”
木木和菁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毕竟这一晚上惊悚不断,所以都选择转过身去了。
文钞朝我们三个笑了笑,便把衬衫掀开了。我的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体啊,整个躯干,都是十厘米见方深红色的疤痕,一块连着一块,第一眼看上去,仿佛这个人就是用一方方肉拼接起来的一样。仔细看才能看得出,实际上这些疤痕是被割掉皮肤后形成的。
我被这个人的坚强和凶狠惊呆了,一个敢用自己的皮肤制作面具的人,得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心啊!
“四十五年,九个面具,自己的皮肤具有更好的性能,不仅方便制作,而且保鲜性好,一个面具足足能够用五年!”文钞披上衬衫,重新坐下,娓娓说道,脸上的表情仍旧很简单,仿佛说的都是别人的事一样!
“为什么非要制作面具呢?”我酝酿了很久,才挤出这几个字!
“怕她伤心!”文钞礼貌地为我们又倒上一杯茶,继续说道:“当初帮我的那个年轻人曾说过,梅婧在我有生之年都将保持年轻的容颜,等我死后,梅婧就会去转世投胎,可是我因为改变天轮,死后却将遭受惩罚,魂魄灰飞烟灭,永不再生!倘若梅婧看到我越来越苍老,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听文钞说完,木木紧紧的把头贴在我的后背上,身子轻轻颤抖着,我知道,她哭了,其实我的鼻子何不反酸呢?
一白也别过脸去,自言自语的念道:“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六个人坐在茶几身边,竟一时无语,只听见炉火崩裂的啪啪声和外面大雪压折松枝的断裂声!
“对不起啊,害你坏了一个面具!”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沙哑极了。
文钞笑道:“没关系,这个面具已经用了四年多了,我早就想再换一个新的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继续问道:“可是这个驿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吧!”
文钞摇了摇头,从茶几下拿出一个小香炉,点上了一种小小的块香,忽然猛地冲我们打了一个响指。
我只觉的自己的脑袋嗡的响了一下,一下子便置身在一片黑暗里,完了,难道我们又中计了?这文钞所说的一切都是编的?我怎么忽然出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木木?眼镜?你们在吗?”我大声地呼喊起来,可是没有一声回答。
正当我无比恐慌和沮丧的时候,眼前忽然亮了一点,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破败的古庙,这不是无常驿站吗?怎么一下子比原来破的更厉害了?我这是站在哪?怎么像是站在空中审视着院子呢?
忽然,画面里出现了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穿着粗布大衣,小的穿着红色棉袄。
两人踏着大雪,慢慢走近,一瞬间我差点被惊掉下巴,这不是那对死去的母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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