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高尚的人,但是一直尽量避免着卑劣,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无论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能和她计较,首先是因为我是男人,其次我还很年轻,我的路还很长,而她不过是在给自己仅存的岁月找些乐子罢了。
所以我和一白把晕倒的老太太扶回房里,一直守候到天亮,然后和邻居们一起把五具倒霉的尸体埋葬,最后径直准备离开。老太太面露歉意地塞给我俩四个鸡蛋,一白接过去了,我则没有,我问她:“你还有要做的事吗?”她干瘪的嘴张了有张,最后才小声说道:“抓住他,抓住那个天煞的道士!”我笑了,接过鸡蛋,和一白上路。老太太最后冲着我俩说:“晚上没处住就回来,山那边的三岔口有个麻雀市场,常有人倒卖古玩,那个天煞的道士很可能去……”
尽管我心里也想抓住那个古怪的“老衣道人”,可是我知道这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寻找“中廷西卫司”的古墓,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哪怕还有十个、百个“老衣道人”这种黑心术士我都会把他们抓住。所以我和一白还是按照计划沿着面向东坡山体寻找墓址。
辽代的古墓和其它朝代的古墓确实存在着较大区别,首先从规模来看,几乎都是单墓室,规模较小,所以从地表的植被状况非难难以把握;其次它们几乎都打破了汉葬式的风水格局,除了晚期的古墓,汉葬阴阳先生讲究的“八格”、“十不葬”完全用不上,墓地常常建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对于“中廷西卫司”墓,我们现在只知道这座墓肯定面东而建,规模和褚立楷墓以及石抹香云差不多。
从早上找到中午,我们两个已经搜索了七八里山地,仍是一无所获。我稍微感到有点泄气,堂堂燕山道徒,寻墓定穴的本领竟然还不如那个地老鼠白胖子。一白笑着安慰我:“术业有专攻,咱们玩的是降妖除魔,倘若咱们下墓寻宝的手段比地老鼠还高,那只能说明咱们才是盗墓贼!”
登上山顶,吃着鸡蛋,看着山下远处的三叉口,忽然想到那里可能就是老太太说的麻雀市场。反正现在一无所获,吃人嘴短,不如过去转转,倘若真碰见那个穿着寿衣招摇的杂毛道士,正好收拾他一番!
下了山,来到三岔口。实际上这里都算不上什么市场,只有三五十个人蹲在地上,每个人前边有几个坛坛罐罐,大多是些青花、玉器。我和一白对这些文玩基本上也不懂,只听小姥爷提过几回,即使以这样的水准,我们还能看出那些物件绝大多数是假货,由此可见这麻雀市场所谓的古董有多水!
没有上等行货自然也就没多少识货的买主,整个市场上的客人也就有二三十人,东看看,西挑挑,看不出这些人来自哪,谁是有钱的主,谁又是托子或者背后货主。
忽然一白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低头把玩玉器的人说道:“哎,老萧,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那个白胖子?”
我顺着一白所指的方向一看,那不是白胖子还有谁?仍旧是穿着那身工装服,白白胖胖的大脸,不过是加了个墨镜外。
我和一白悄悄绕过去,一把从后边将白胖子提了起来。这小子刚想破口大骂,回头一看是我俩,赶紧转怒微笑,轻声说道:“呦,是二位小爷,真巧啊,又看见你们了!”
一白说道:“巧吗?我看是真不巧啊,又被我们逮住了!”
白胖子慌忙摆手道:“我说白兄弟,我这次可真是没干那勾当,你们不是也说了吗?决定放我一马。我不过就是没打招呼走了罢了,谁让我当时突然想起一件急事呢!”
我看这小子嘴口确实挺能忽悠,便笑着说道:“你这是又打什么注意呢?麻雀市场您能看上眼?再说上次好歹也算我们救了你吧?你就没啥可说的?”
白胖子看了看四周,悄声说:“萧爷,这说话不方便,咱们一边上说去!”说着便领头向市场一头走去。
走到一棵大树下,白胖子先冲我们抱了抱拳,然后开口说道:“二位兄弟,我就和你们实话实说了啊,我真不是盗墓贼,我来东川确实是为了家事儿来,为了寻找一条关于祖辈信息的线索,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我就不会拿走燕山一针一线!”
我看了看白胖子的眼睛,倒是不像是在说谎,便问道:“你不是为了盗东西,那你来麻雀市场干嘛?”
白胖子低声说道:“这市场有个卖主叫大耳朵,据说最近他在这西山挖了一个墓,盗出来一幅画,我就是在这等他的!”
一白急了:“敢情你不还是要倒腾文物吗?”
白胖子赶紧解释道:“兄弟你误会了,我是想让独眼龙告诉我墓址,我不想买文物!”
我忽然意识到这白胖子似乎也在寻找古墓,然后盯住他的眼睛问他:“我说白胖子,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也在寻找西山的这个古墓?……‘中廷西卫司’墓!”
白胖子瞪大眼睛看着我说:“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又要寻找古墓,但是我知道至少现在我们两个的目标是一致的,于是我赶紧问:“你不是能寻墓定穴吗?难道你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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