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獾实际上是个讲究活儿。
在我们这里一般都是熏秋獾,正是玉米定浆的时候,猪獾便前来糟蹋庄家,有的还猖狂的在地边土坡掘洞安家,农民忍无可忍,就将其熏出来杀掉。只有正经猎人才会熏冬獾,这时候猪獾已经将洞口用泥土封住了,天寒地冻,不易掘土,所以熏獾较为困难。但是,这时期的猪獾肉肥而不膻,品质要比秋獾好很多。
大炮领我们在山岭上左转右转,翻过三座小山,最后才在一个叫做东丘的小山下停了下来。
对于这个地方我很满意,远离村庄和大道,又有林子掩护,非常隐蔽。近些年封山育林,根本不上捕杀野生动物,除了那些山沟沟、深山老林,村庄周边经常有护林员巡查,尽管这猪獾不是保护动物,而且几乎泛滥成灾了,可这些护林员也会不依不饶。
大炮发现的这个獾洞实际上是个岩洞,半人高,进去三四米之后就被泥土封死了。我们先用铁杵一点点将封土刨开,这就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功夫,因为这层泥土足足有三十公分厚,我们暗自高兴,看来里面的獾个头小不了。
大炮挖封土的时候,我和一白在坡上转悠,终于找到獾洞的通气口。这通气口的土一般都是松土,一旦遇到危险,猪獾就会把通气口挖大,然后从这里溜走。我让一白拿着大木棒在这里守着,我和大炮则在前边开始点火开熏。
熏獾要用湿松树枝,这湿松针最爱冒烟,而且是呛人的黑烟,最适合熏獾。不过松树针也有缺点,那就是不爱着火,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特意在农用车里抽了一酒瓶儿汽油,再倒进去一点柴油,不但可以助燃,还可以增加黑烟的呛味。
为了让烟多往洞里灌,我和大炮一人拿着一个大蒲扇,拼命向洞里扇风,没一会,上边的眼镜就开始喊:“我这里开始冒烟了!”这就说明浓烟已经灌满獾洞了,用不了多大功夫猪獾就会被熏出来了。
安菁菁看帮不上什么忙,就拿着一个木头棒子在一边溜达。忽然她站在不远处对我们大喊:“快来,这边也有洞在冒烟,而且还有动静!”
我一听,这一个獾洞两个通气口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赶紧抄了个木棒往那边跑。
可是已经晚了,我就听见一阵砰砰声,这安辣椒大骂:“打死你,打死你……怎么是个人?”
“人?”我也蒙了,熏獾能熏出人来还是有生第一次。大炮和一白也顾不上守着獾洞了,赶紧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跟前,果真是一个人,胖呼呼地,正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地瞪着安菁菁。
“雷们这个干乜嘢嘛?又系放火又系打闷棍嘅,我要告雷们。”这个小胖子一边委屈地嘟囔,一边揉着脑袋。
听口音这个人是个广东人,白白净净的,肉眼泡溜溜转着,一看就是满肚子心眼。他穿着一身黄绿色的工装衣,大大小小的口袋里都塞着东西,脑袋上已经肿起来五六个大包。
平时暴脾气的安辣椒一看惹了祸,早就躲在郑大炮后边去了,冲着大炮小声嘀咕:“怎么办啊?我也没成想钻出来个人!”
我看着这小子这副倒霉德行差点笑出声来,真替他捏把汗,要是刚才守在这个洞口的是我和大炮,就不是五六个大紫包的事了……
大炮一看眼看到手的獾没了,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这小子还吓了安辣椒一大跳,所以就更不高兴了,气呼呼问道:“小蛮子,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瞟了大炮一样,说道:“我系文物考察队嘅,雷们斗扰我工作,还放火打人,横掂我要告雷们!”
大炮眨了眨眼睛看看我问道:“这白胖子在说什么呢?”
我实际上第一眼就看到这个人脖子里面带着个摸金符,尽管这人赶紧把它又塞进衣服里面了。
我便对大炮说:“甭听他胡说八道,他说自己是文物考察部门的,你看见过脖子带着摸金符的考察员吗?再说了,你看看这洞口的切面,这不正是洛阳铲密挖形成的?他就是个地老鼠!”
听我说完,大炮给一白使了个眼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人上手就翻那人的口袋。白胖子极力挣扎,可是根本不是大炮的对手,不一会就把兜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了,都是手电筒、白蜡烛、墨斗线、匕首和糯米一类的东西。
那人一看败露了,也顾不得在捂着脑袋的包了,赶紧笑嘻嘻地说:“三位小兄弟,不,还有小妹妹,我不是地老鼠,我真没盗墓,你们也看到了,我身上啥明器也没有吧?我就是心血来潮,想着按照书上说的方法,进古墓里瞧瞧到底什么样。小兄弟,一看你就是头儿,这样吧,你们就算白打我了,我不告你们,你们也别把我交给警察,怎么样?”
“嘿嘿,敢情你不是广东人,在这唬小爷玩呢?你听过燕山道没有?我们打你算轻的了,就是把你埋在这洞里,谁能知道?”我看这人也没盗出什么东西,没什么意思,便决定先吓吓他,过去燕山道对盗墓贼那真是下狠手,有多少人就活活给闷死在古墓里面了。
小白胖子一听我们是燕山道徒,立刻吓得不轻:“没想到几位兄弟还是狐牙子,各位高抬贵手,我真不是盗墓的,纯属个人爱好玩玩,以后我不来燕山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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