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大天是东川北部山脉的最高峰,位于萧家镇萧家营的西北面,东西分别遥望万人愁的古栈道和狐爷山的大山涧,远观犹如一个巨大的木鱼,山峰高耸,绿翠如云,仿佛接到天边一样,因此得名西大天。
不知道是不是这山峰外形和名字的原因,反正自打清中期开始,这西大天就是方圆百里的佛教胜地。据说,清末的时候,自萧家营向北行走三五里之后,每隔二里就有佛寺一座,一直到山谷深处,木鱼峰前,一共有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庙宇,时称庙沟。
不过据我所知,现在除了最邻近萧家营的谷前地带有个小观音庙之外,绝大多数的古庙早就不见了踪迹,而这唯一的小庙还是个尼姑庵。至于小姥爷要找的这个被称为肉和尚的燕烈住在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记得二十年前燕烈曾告诉他,自己所居之地为“枫变山榆,水尽庙出”。
西大天和大北山其它几段主峰不同,这里虽然也是杂林密布,鸟兽云集,但山下的山谷却要开阔的多,泅河的一道主要支流响龙溪就是发源此谷的最深处。由于狐爷山和西大天之间小山连绵,荆棘密布,还有一道大山涧,我们只好从狐爷山退出山谷,一路向东,再进入另一道u型大谷,最后沿着响龙溪慢慢行进。
西大天的山谷不像狐爷山谷地多榛子、野楸等干果树,因此大炮不断抱怨,一路上连个甜嘴的零食都没有。不过,这个山谷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叶枫树,此时又是深秋,满目尽是红霞。近处的单株树就像一柄巨大的火把,微风移动,火苗似乎还在燃烧、跃动;远处的枫林则更为壮观,像是发怒的祝融放了一把烧天大火,连绵十里的火焰染红了天际。眼镜非常兴奋,说这场景让他觉得自己像是的那个救火英雄**同志。
早上自狐爷山出发,整整一天我们一行四人粒米未进,靠着喝溪水,一直走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枫树才逐渐变得稀稀拉拉,大量的山杨、白桦、白榆出现了。大炮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走,确实真的太累了,我们的肚子都就咕咕直叫了。
我看了看天,大概离天黑还能有两个小时,所以也建议休息一下。小姥爷丢下包裹,一个人到树丛里方便去了。我们三个就躺在地上,养精蓄锐。
我闭着眼睛,想着木木此时此刻该正在做什么呢?是和她的鹰散步在林间,或是又去了西边看望土丘下的小黄皮子?
忽然,我感觉身旁的一白拉了拉我的胳膊,我睁开眼睛,发现大炮和一白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都坐了起来。
大炮用手指了指前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发现那里除了一大丛柞树,并没其他什么东西。不过看着这两个小子一副呆傻的样子,我又揉了揉眼睛,仔细搜索,终于在黄褐色的柞树叶里区别出了一块花斑,沿着花斑再细加辨识,差点没把我吓晕了过去。原来,是一只山豹子正躲在树丛里瞪着眼睛窥视我们。早就听说这大北山有豹子、野猪和狼群,没想到还真碰到了一只!
大炮歪过头小声说:“跑?”
一白说:“跑不动!不过我能跑过你!”
大炮又说:“那,咱干?”
一白说:“三打一,咱们的牙齿嘣光了差不多能和它打个平手!”
大炮嘬了嘬牙:“你小子别那么怂行不?没听说过武松打虎吗?何况就是只土豹子!”
一白扶了扶眼镜转过头对大炮说:“你是说你有酒?”
……
开始的时候,我也有点慌张,不过看了一会我逐渐冷静了下来。先不说这豹子只露个脑袋,半天也没跳出来,单看那眼神,目光呆滞,一点也不像林子里活着的动物该有的精神头,反倒像是前天夜里在狐爷山见到的那只蛇,像而不灵,逼而不真。莫不说是有人在使幻化方术在吓唬我们?
我示意二人安静,让大炮赶紧拿来小姥爷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张符咒和一沓黄纸。运气不错,这些黄表纸中就有现成的“术片(术士要幻化东西的摹本)”,其中就包括一套十二生肖。我一边在包里找朱砂,一边让大炮在十二生肖里找镇得住这豹子的家伙。
这个时候,那条豹子终于从柞树丛里跳了出来。它的眼睛虽然有点呆,但闪着的凶光还是让人胆寒,嘴巴上的胡须一抖一抖的,卖着轻巧的步子一步步向我们靠近。
眼镜在一旁催促着,大炮则手忙脚乱地把一个“术片”递给我。我非常确定,这只豹子虽然确实很真实,但绝对是周围有人在行幻术,因为我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妙香的味道。小姥爷和我说过,如果行幻术的时候,手中没有朱砂,点一株妙香也可。
尽管我对只看了小姥爷行过一遍的幻化术心里也没底,但是时间不等人,接过“术片”抹上朱砂便点燃了灵符,口年咒语:“天地无极,万物幻化,燕山道法,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幻!”
真是万幸,第一次行幻化术竟然成功了。
只见“术片”迅速物化,一瞬间,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和一白面面相觑,在看大炮,这小子也傻了眼,满脸大汗地合掌道歉,赶紧低头再找老虎的“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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