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王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不仅带来了府中的护卫,还有一顶四人抬的青蓝色的小轿跟着。周围人一见硕王到了,连忙散开,却是不肯远离,毕竟,这么大的热闹可是不容易遇到的。一群人就在街角路口站的不近不远的看着,满脸的八卦。
顺天府门口的领班头子一见硕王到了,脸色微微一变,手在身后打了个手势,随即就挂满了笑容的上前迎去,门后,一个身影朝着里院飞速的跑去。
硕王一行人停了下来,那些护卫们立刻在外围围成了人墙,随即,小轿之中一个身穿青蓝色大红串花牡丹掐丝对襟马褂的妇人满脸焦急的出了来,一见到被衙役们架着的皓祯就是一声小小的尖叫,然后就立刻上去喝令那两名衙役放开皓祯。满头珠翠的妇人一见皓祯的惨状,眼泪都下来了,抱着皓祯就不松手,她身边立刻围上来了几名老嬷嬷,手里捧着湿巾等物。接下来,那名妇人就开始又是擦脸又是轻唤的想要唤醒皓祯。
硕王带来的护卫迅速的将薛蟠白吟霜几人围住,又有几人将阿克丹从衙役手中接过,又是掐人中又是用水拍脸,有条有序的忙碌着。
“王爷真是贵人降临,小的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不知道王爷到此处有什么要事需要小的办理吗?”领班的衙役笑吟吟的说着,给自己那边被挤开的四个衙役使了个眼色,立刻的,那四个人就朝着薛蟠他们走去。
“没什么大事,只是听到有人来报,本王的儿子被一个卑贱的女子迷惑,而且竟然在顺天府门口被打了,所以本王就带着人来瞧瞧。”硕王慢悠悠的说,言语之中透露出了愤怒和傲慢,“本王要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子竟然敢殴打贝勒爷!若是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本王要求你们顺天府立刻将此人下狱惩治!”
领班的衙役微笑说道:“刚刚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想必王爷宽宏大量,自是不会计较这些歌琐事的。”
“误会?”硕王挑高了眉毛,看了看不远处被围住的薛蟠和白吟霜,眼中尽是厌恶,“因为一个卑贱的能出来抛头露面的女子,本王的儿子就经受了一顿打,派来的护卫还差点被断了子孙后代,这究竟是什么误会能让此女子下这么狠得手?”
硕王可是听了小寇子的全程汇报的,知道在这其中白吟霜才是最主要的罪魁祸首!若不是这个魅惑人心的女子,自己最骄傲的儿子怎么可能被打,阿克丹也不会有可能再也无法留下子嗣。这个女子绝对不能留!
硕王在心中愤怒的想着。
反正殴打皇亲国戚宗室子弟本来就是重罪,更何况这白吟霜的身份还有待商议。看小寇子的汇报,这白吟霜是侍妾身份,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出身下九流,毕竟,若是良家身份,就凭这那男子的宠爱劲儿,早就被聘为正妻了。
下九流之中能够出来抛头露面的,还带着琵琶……那么这个白吟霜就极有可能是歌女的身份。硕王看了眼被自家护卫从阿克丹两腿中间拔出的琵琶,心中对这个白吟霜更是痛恨起来,一个下九流的歌女竟然打了一个贝勒爷不说,还断了王府护卫的命根子……
必须严惩不贷!
硕王身后阴气森森,看着阿克丹的眼神那叫一个通情,可怜刚刚醒过来的阿克丹一见到硕王的眼神,立刻是宽面条泪就留下来了——王爷,说真的,我觉得我可以再抢救一下的!请不要用这种我太监了的眼神看我好吗……
“那个白吟霜是歌女对吧!”硕王淡淡的说,看了看领班,然后吩咐道:“把那白吟霜二人带过来!本王要问话!”
于是,在衙役的护卫下和王府护卫的包围下,白吟霜和薛蟠就被带到了硕王面前。白吟霜浅浅的行了一个礼,薛蟠直接就一个抱拳。白吟霜看着坐在马上的硕王,然后又看了看薛蟠,咬了咬嘴唇,却是没说什么。
硕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白吟霜,说:“哼,真不愧是蛊惑人心的,倒是有一张好容貌。本王问你,你可是歌女贱户出身?你可明白此等出身的人殴打宗室嫡子的下场?!若是不明白,这顺天府就在眼前,本王立刻让你知道你刚刚所作所为的后果是什么!”
白吟霜一听此话,立刻红了眼圈,旁边的薛蟠不依了,立刻大声道:“你这个王爷怎么如此不讲理,明明是你家儿子调戏我的小妾在前,现在竟然要治吟霜的罪,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理?你说什么?本朝律令中明明有写,凡下九流对宗室无理者皆如大狱!这可不是本王杜撰出来的!”硕王冷笑,看着白吟霜,对着领班的衙役说:“还不快将此女给我捉住,等会儿本王就要将此女告上顺天府,本王要看那顺天府到底是怎样审案的!”
白吟霜一听此话,立刻是急了,她噗通一声跪下,声泪聚下的说:“小女子身为歌女却是迫不得已!小女子的养父是乐户出身,而小女子本人乃是养父自河畔捡回来的。小女子身世绝对不是乐户!可凭着我的襁褓作证!”说着,吟霜抓着薛蟠的手,不让他冲动行事,而是对着周围的人继续大声的说:“我的襁褓可是宫中贵人才能用的雪缎制成,那装着我的木盆也是梨花木材质!小女子出身绝不是什么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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