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流烟看到甄瑶染血的膝盖,红着眼睛大叫,被甄瑶轻喝一声斥了回去。
看来楚妃今日是非要整她不可了,她自己还好,好歹有个谨王妃的名头,流烟不过是个丫鬟,把楚妃惹怒了可就不止罚跪了。
流烟不得已,闭了嘴,死死咬着嘴唇红着眼看着一旁闲适的喝着茶的楚妃。
膝盖上传来的剧痛让甄瑶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死咬着牙才能忍住没有倒在地上,冷冷看着楚妃,没有再说一句话。
事已至此,多说只会更坏,索性不再辩驳。幸好她来时留了个心眼,让弦雨去和时羽郡主说了一声,这丫头聪明的很,希望她等到自己久未回去,能想到去找时羽郡主帮个忙。
虽然她与时羽郡主交情也不算深,但有总比没有好,而且还有王公公呢。
甄瑶回头看看已经被楚妃下令关上的殿门,心中越发不妙。
楚妃这么做,便是不出了气不让她走了。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时羽郡主和王公公发觉不对,能想想办法来救她了。
楚妃似是很满意甄瑶脸上略带恐惧的神色,放下茶盏站了起来,悠悠道:“本宫乏了,扶本宫进去休息一会儿,李盛,好好看着这里。”
李盛躬身应是,早没了先前请甄瑶来时的客气和善,眯着眼一挥手,缚住流烟的两个太监押着流烟上前,一用力让流烟跪在了甄瑶身边,随即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两人身后。
“王妃……”
流烟看着甄瑶的膝盖,想碰又不敢碰,心疼的泪水直流。自家公主从小娇养到大,皇上皇后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更别说罚跪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甄瑶捏了捏流烟的手,安慰道:“无事,别怕,很快就回有人来救咱们的,再不济,不过是跪几个时辰罢了。这次也是我大意了,连累你了。”
流烟拼命摇头,“哪里的话,奴婢只恨没能保护好您。”流烟似的想起了什么,开始脱自己的外衣,边道:“王妃您要不跪奴婢的衣服上吧,这石子路哪能受得了。”
还没等甄瑶制止,李盛已经先发了话:“王妃娘娘还是莫要搞什么小动作,省的你这小婢子受罪。”
甄瑶没说话,继续按住流烟的动作,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心里狠狠的啐了这双面人一口。
回过身,甄瑶眨了眨眼,努力抑制住了眼底的水汽。要是在周国,父皇母后看着别人这么对她,早就狠狠的处置那人,心疼的跟什么似了。
也怪她,作为被和亲的公主过的有多艰难她是多少知道的,她原本也是做好了来之后受尽百般刁难的准备,若是刚来周国那时,肯定也是多留几个心眼的。可是不知是不是之前一段日子在王府过的太过舒心了,警惕心也变小了。
总归还是她想的太简单,前面几次都有陆珩在场,对面又是身份比她低许多的,自然有了理便不能如何。没成想若是高位之人,想整她,竟是连理由或者借口都懒得准备。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无依无靠么?
想到此,甄瑶心里忽然冒出了陆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甄瑶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吓了一跳。一直以来,甄瑶对陆珩都是害怕,顺从和防备居多,没想到如今身陷困境,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会是他?
仔细想想,除了偶尔有点凶之外,陆珩似乎的确一直在护着她,不知怎的,甄瑶总觉得若是今天陆珩在,他一定也会护着自己。
膝盖上再次传来阵阵疼痛,鲜血还在不断渗出,甄瑶轻轻挪了挪,却被忽然增加的痛感激的差点落下泪来。
陆珩,快点回来吧……
与此同时,皇后所居的风和宫内,一名宫女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附在正躺在贵妃榻上小憩的皇后娘娘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皇后微微睁开双眼,“此话当真?”
“当然,奴婢亲眼看到的,楚妃让李盛公公邀请谨王妃进宫一叙,进了门说了没几句便让人跪下了,接着就关了门,看模样怕是想法子为难谨王妃了。”那宫女肯定道,见皇后听了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又慢慢闭上了眼,不禁有些奇怪。
“皇后娘娘,您不去瞧瞧么?”
皇后懒懒道:“她闹她的,本宫去做什么?”
宫女不解:“楚妃娘娘仗着得宠,已经几次三番冒犯于您了,如今竟胆大包天在宫中对王妃滥用私刑,您不借着这个错处整治一下她。好杀杀她的威风么?”
皇后娘娘嗤笑一声,“我说秋怜,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怎的还是一点长进也无?你也说了楚妃如今正得宠,她要拿捏的对象又是谨王妃,就是皇上来了,就算是训斥几句,大抵也是护着楚妃,雷声大雨点小,本宫何必借此惩治她惹的皇上不快?”
秋怜似是明白了些,低头道:“还是娘娘想的周到,奴婢蠢笨了。那……就这么放着不管了?奴婢听说这谨王对谨王妃也不是完全不上心,若是……”
皇后唇角微勾,换了个姿势懒懒道:“随她去吧,这贱人自己开始作妖,本宫当然不能拦着,至于谨王那边,若是谨王真的对这王妃上了心,那便是她自己作死,本宫乐见其成。”
说完,皇后有些嫌弃的瞥了秋怜一眼,“行了,去门外守着吧,若有人问起,便说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一直在殿中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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