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和卢娜蹲在烈日下,沿着墙根掏了整整一下午,什么也没捞到。
她们满手是泥,伤痕遍布,身后堆满了从垃圾堆捡来的工具。
“下边有一堆钱包,我看见一个,还印着Made in Tianna,就是拿不着。”卢娜的脸还凑在地沟旁,忍着夏天闷热的臭气,眯着眼睛侦查。
“有缩小灯就好了,把你缩成手指头那么大,拿绳栓着放到下边,你在钱包上再绑一根绳。”
“少做白日梦了。”
她们歇了会,又把鱼钩、跳绳、铁圈、铲子、小刀、电线、硬币、吸铁石、蟑螂、野狗、胳膊一系列工具和所有乱七八糟的办法从新实验了一遍,天不遂人愿,连涂满黏鸟胶的长竹竿都没办法把那些钱包抓上来,只能让他们在里边卡得更牢。
夕阳西下,带走了两个人的斗志,她们捶着酸疼的腰站起来,打算从长计议。
两人无精打采的走在空荡荡街上,忍受着残酷的西晒,背上似乎发生了火灾。
为了打发时间,她们玩起文字接龙,并毫无廉耻的无视了游戏规则。
她们从天空之城开始,轮流说出了城管大队、对不对、对、对对、对对对、对你妹、妹纸、纸上得来终觉浅、浅仓南、南方公园、原子、子弹、弹子、子女、女子、子孙、孙子、子路、路子、子你妹你能不能不用子结尾、下一个不用了一定、碇真嗣、四五六七八、巴克科斯、斯莱特林、林肯、肯定、定春、春眠不觉晓、小白兔白又白、白狮子雷欧、欧茨……
“欧茨?你还真是活学活用,茨茨茨,茨什么好呢?”金妮绞尽脑汁想下一个词的时候,卢娜双手捧住她的头,强迫她转向另一个方向。
她透过一排黄杨,看见另一条街道尽头,一座居民房旁边闪过一个人影,那身装束看来就像上午刚和她们见过面的欧茨。
欧茨神色慌张,躲躲闪闪,四周环顾一下,钻进了这家的院子。
卢娜按住想上前打招呼的金妮,又看了几分钟,没见欧茨再出来,感到非常紧张。
“我们得劝劝她。”
“劝什么?……哦,我明白了!”
她们尽量不动声色的大步走到那所房子前,趁别人不注意,也闪身绕到屋后。
到那一看,一扇连着厕所的窗户果然没关,窗台上一个黑色的运动鞋印子,大概是欧茨的。
金妮对卢娜点点头,抬手撑了上去,然后把卢娜也拉进房里。
她们脱下鞋挂在脖子上,从厕所锁孔里看看外边,仔细听听动静,才开门走进走廊。
房子里非常安静,看来主人似乎不在。
两人左右看了看,发现光洁的地板上有弄藏的痕迹。
卢娜返回厕所拿出块抹布,一边擦掉泥土,一边跟着印记来到大厅。
房子的主人看起来还算富裕,大厅的布置虽不豪华,却十分舒适,地毯和墙纸都是地中海风格,可爱的小摆设处处可见,墙上有很多放大版一家三口的合影,地板四周满是精致的室内花卉,最靠近楼梯的地方还有一大缸花花绿绿的热带鱼,鱼缸装了彩灯,闪烁着艳丽的光芒。
卢娜四下里看看,指指楼梯,和金妮一起向二楼走去,通过楼梯口的时候,金妮紧张极了,她觉得浴缸里所有热带鱼,还有两只寄居蟹,都在用那对没有眼皮的圆眼睛敌视着她们,想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溜出鱼缸去报警。
二楼有三个房间,两扇紧闭,最里面那间雕花大木门虚掩着一个小缝。
“在那。”
为了甩掉热带鱼们如芒在背的目光,金妮急急忙忙冲了过去,想速战速决,揪着欧茨赶紧离开。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房门一下子开了,一个软绵绵的气囊撞了过来,把金妮弹倒在地。
金妮仰躺着,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从天而降,欧茨一脸要死的表情,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砸在她身上。
“啊—”金妮短促的惨叫被卢娜生生塞回了嘴里,伴随翻江倒海的疼痛,在她身体里翻滚了好一阵才渐渐消失。
她泪崩着站起来,用激烈的手势无言的谴责着卢娜、欧茨和那个长方体。
欧茨整张脸涨成了酱紫色,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恼怒。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她的脖子滑下来,胸前的衬衫打湿一片。她抱着摄像机的两条胳膊微微发抖,右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咔”的响声,左手手腕渐渐肿了起来,可能扭伤了。
欧茨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可一团空气卡在她喉咙里,让她什么也说不出,她急促的呼吸,用最大的意志力将嘴唇上的力量慢慢下移,放在了膝盖上。她几乎像虚脱一般跪倒在另外两人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金妮脑子一片空白,也跪在地上。
“别报警别喊人听我说,求你们了,真的真的很抱歉,要不是没时间了我不会干这种事,你们不能原谅我我知道,可我妈活不到下个月,她一辈子很苦,我和我两个弟弟从来没对她好过,我那个混账父亲总打她,现在她躺在医院没人管,我什么也不能替她做,她以前就爱看电影,说想我念电影学院,我考不上的,考上了也念不起,求求你们借我摄影机用几天就好,拍完了我一定好好的还给你们,抢走的钱我也一定一起还回来,然后任你们处置,不到一个月,求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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