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与凛冬大教堂,是自虚空城建城时就一起兴建起来的。前后历经六次改建,以城中心点向城北延伸开去,占地面积差不多相当于七分之一的虚空城大小。冰雪与凛冬大教堂的主体建筑风格还是以如今的大陆主流风格——席巴斯风格为主,不过局部区域内的风格倒是掺杂了一些更为粗犷豪迈的风格气息,这比较像是北地蛮人的杰作。
如今的冰雪与凛冬大教堂,主要信仰来源于北地蛮人及一些原奴隶出身的人,虚空公国大概也有接近五分之一的居民信仰冰雪与凛冬女神。另外还有五分之三的居民信仰生命女神,最后的五分之一则是无神信仰。
兴许是出于对冰雪与凛冬女神的尊重,在虚空公国的所有生命教会的教堂,哪怕是同样位于虚空公国政治中心的虚空城,其规模都要比冰雪与凛冬教会的教堂小一圈,高度自然也是不可能超过。
凡事,都有规则。
就算是诸神,也各有各的规则。
此时,在冰雪与凛冬大教堂的凛冬圣堂——这间圣堂是第四次改建时,才修建起来的,主体风格比较偏粗犷简单。这间圣堂大厅的占地面积极广,少说也得有上千平,主要用途是雪法妮奥讲解凛冬神术时所用,不过在雪法妮奥不上课的时候则是用于战斗神官、带刀祭司等职阶牧师的演练场所。
但自从安诺战死之后,凛冬圣堂就关闭了整整半年,专门腾出来作为安诺的灵堂。
每天,都有大量的北地蛮人自发过来守灵和祭拜,偶尔也会有来自虚空城的居民过来祭拜。
不过今天,情况则显得有些特殊。
因为凛冬圣堂里,此时只有三个人。
肖恩、威廉,以及雪法妮奥。
肖恩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面前的那块巨大的冰晶,神色倒是显得很平静,只是他的眼神却是格外的阴冷。
冰晶内,安诺那憨厚的笑脸依旧。似乎他走的时候,并没有痛苦、惊愕或者后悔,或许在他看来,能够用自己的生命帮威廉挡下阴影刺客的袭杀,那就是一件非常光荣的幸事。
肖恩的目光微微下移。
在安诺的左胸处,有一道长约一厘米左右的口子,那是被敌人的匕首刺入的伤痕,也正是这一处伤痕导致安诺的心脏被敌人的斗气绞碎。事实上,若不是北地蛮人有着不逊色于野蛮人的体质,以及阴影刺客本身就不是靠斗气吃饭的话,从这处伤口卷入的斗气就不是绞碎安诺的心脏,而是会直接贯穿其身体并且直接击杀当时处于其身后的威廉。
不过就算这样,威廉在那一战也被一名阴影刺客重创。如果不是那几名护卫拼死保护,罗蒂卡巴斯又恰好赶到的话,估计死的就不止是安诺一个人了。
冰晶内的安诺,依旧保持着死前的最后一刻,就连他身上的鲜血,也都没有擦拭掉。
“他当时就拦在我面前,对我说快走。”威廉同样望着冰晶,声音低沉,“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走……”
“不要自责。”肖恩抬头望着威廉。
过去这段时间,对于威廉而言,同样非常的不好受。
从他乱糟糟到简直可以和尼尔相提并论的发型,以及明显消瘦的身体就可以看得出来。虽说战争本来就没有死人,甚至拼得整支军团都覆灭或者死上一些高级将领都是非常正常的事,可是那些至少是在正面战场上阵亡的,而不是死于一场针对性的阴谋。而且在威廉看来,如果不是自己太过轻敌大意的话,那么那天那场意外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因此,当安诺挡在了威廉的面前,替他承受那本该是威廉所应该承受的死亡时,威廉的的心情当然不可能好到哪去。
但是这种事,肖恩无论怎么说,也都没用,最关键的还是要威廉自己想得明白。
“安诺走的时候,显然并没有觉得难过或者后悔。”肖恩将目光收回,然后重新落在了冰晶上,“至少,他的脸上是带着微笑的,也就是说,在安诺看来,你要比他个人重要得多。……北地蛮人都是一些淳朴和善的家伙,他们永远都会记得别人对他们的好,也会一直都用感恩的心去迎接这个世界的一切,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
威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冰晶,但是泪水却是再一次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肖恩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威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再哭一次吧。……哭完这次之后,我希望你可以调整好你的状态,这一次我们要给安诺复仇,你的力量必不可少,多余的话我想就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
听着肖恩的话,威廉终于像一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威廉跪坐在冰晶边,整个人就这么趴在冰晶上放声痛哭,哭声凄厉。被威廉压抑了整整半年的情绪,此时终于得到了一个宣泄。而被这哭声所感染,肖恩和雪法妮奥两人的脸色同样也不是很好看。
或许在这个大陆上,北地蛮人是一群智商低下的人,很多人都认为他们只配作为炮灰被随意消耗和牺牲,因此从来就没有人会真正的把他们当成人类去看待,自然也不会没有人会去尊重这么一个种族。被当成奴隶卖掉的他们永远干最苦、最累、最危险的活,可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不会任何生活技能的他们,为了能够有一顿饱饭吃,他们只能出卖自己的生命,甚至就算这样,往往也一天只能够吃上一顿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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