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这一闭关,就是五年时间。
对阿洛来说,只是换了个修炼的地方,从司徒空所在的逍遥峰来到掌门所居的无尘峰。剑宗弟子也不觉得奇怪,掌门和司徒师叔关系那么好,帮师弟教教徒弟怎么了,这不是正常么。
一向懒散不靠谱的小师叔突然闭关苦修起来,这才叫人震惊呢。
而陵元掌门很快就体会到了和师弟一样的感觉,尽管换了个师父教导,依旧掩饰不住阿洛她内蕴灵秀,天资聪颖,学什么都极快,极认真。
做她的师父的确会有不小的压力,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教无可教。
陵元原本还担心揠苗助长,反倒折损了阿洛这样的天才,想着顺其自然,以清静无为的态度对待阿洛,这下也不得不临时改主意了。
再这么放任下去,他就要赴师弟的后尘了。
与其相处日久后,据陵元仔细观察慎重判断,阿洛这份天资悟性只怕不在剑宗开派祖师之下,而且天资绝佳,晋阶这般快,心境却没有出现丝毫薄弱之处。
陵元本还有些担心,这修真界的天才从来数不胜数,但像玄英道君那样,修行顺风顺水数百年,一朝心境出现瑕疵,念头不通达陷入魔障,若闭关静养之后出来,还是如此心境,只怕长生无望。
反观阿洛,年幼便历经坎坷,初入修真界还险些被玄英道君带走当作破解心障的工具。现在则贵为剑宗嫡传,备受重视,小师弟和众弟子都对她宠爱非常,她自身又天资绝佳,远超众生。
而无论是戾气怨言,还是骄纵自傲,这些都没有出现在她身上。
陵元有留心到,自阿洛入门以来,就不曾提过昆仑仙宗和玄英道君一句。对于修炼以外的事和人,她似乎都不怎么关心,她师父司徒空还勉强算个例外。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那劳啥子玄英道君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除了这具身体和那玄英道君尚有一番因果尚未了结,应该也就是大机缘系统所说的什么心愿了。阿洛也没想过让剑宗为她出头解决,只要她能恢复真身十分之一的实力,别说玄英道君,就是所谓的昆仑仙宗也不足为敌。
除了尽心指导她剑道上的问题之外,陵元掌门还允许藏剑阁中的典籍她尽可观阅,凡是有不懂的,再来问他。
藏剑阁中囊括剑宗所有典籍,门中弟子借阅都需依照规矩,唯有掌门方有这等权限随意观看,现在又多了阿洛一人。
阿洛还不知她拥有了远超他人的特权待遇,她就如同一块海绵般不知疲倦地吸收着这些剑术剑道知识,实力进境越来越快。
*
“小师妹,你可还记得我啊。”
几年不见,越霁也越发清俊挺拔了,从为人谨慎爱碎碎念的半大少年变成依旧爱笑生机勃勃的青年,见到阿洛忍不住起了逗弄的玩笑之意。
阿洛看着被掌门师伯带过来的人,心头一动,微笑道,“糖人,木偶,护花铃。”
这些是她三年来的生辰礼物。
阿洛在天界的时候没有过生辰,没想到在凡间修真界,却有许多人为她庆贺生辰。
哪怕不能随便入逍遥峰,剑宗上上下下的师兄们都送来了礼物。
阿洛对这些人说不上在意,但也不讨厌,凡是送来的生辰礼物还是平日外出带回的小玩意,从未有推拒的。她都认真分门别类放在箱柜里,谁送的,一看便知道,人和礼物都对得上。
司徒空问起的时候,阿洛说的是原身的生辰八字,若是换成她的,在某些近乎道的大能手中说不定会测算到她的真身仙灵上去,那就麻烦了。
还记得第一次过生辰时,那还是阿洛刚来逍遥峰没多久,司徒空不知如何避开了掌门的眼睛,下山还带回了几坛子酒。他问阿洛喝过没,阿洛老实回道没有,然后在心里默默道她只喝过一点琼浆玉酿。
司徒空大感惋惜地摇头道,酒可是个好东西,既能解千愁,又可感悟人间红尘之味,七情六欲。
阿洛听了他的话,试着拿过来喝了一杯。然后闷哼一声,头直接磕在了桌子上,整个人醉了过去。她忘了她这身板还是个凡人孩童,一点酒量都没有。
第二日阿洛还是准时从桌边爬了起来,顶着额头上明显的红印子,没有半分懈怠继续坚持练剑。
至于司徒空本人还喝得醉醺醺的,把自己挂在屋顶上睡到大晌午呢。
从此以后,司徒空便嘲笑他这个小徒弟是‘一杯倒’。
阿洛:“……”
在阿洛熟练掌握以剑气化解酒意保持不醉,顺便还能帮她师父司徒空也醒一醒酒之后,司徒空再也不让徒弟一起喝酒了。
越霁应该是除师叔司徒空之外,剑宗最熟识阿洛的人了。
想当日他亲眼看着她还是一普通凡人孩童的时候,就顶着元婴真君的威压不肯顺从,到见证她通过试炼,拜入司徒师叔门下,成为剑宗众人的小师妹。
不过自从小师妹筑基后由司徒师叔单独教授在逍遥峰修炼,不再与其他弟子一同习剑后,剑宗弟子们就很难看到小小软软呆萌可爱的小师妹了,顶多就只能出门后带回一些小玩意送去逍遥峰,为此还甚为惋惜。
在掌门师尊处再一次见到阿洛,越霁也有些吃惊了。原以为在司徒师叔门下,难免会沾染他的性情作风,小师妹也应该会是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活泼恣意性子,乍一看,怎么倒是与掌门师尊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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