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丈的高峰,一侧如同刀削斧劈一般陡峭直滑,另一侧却是一个平缓的斜坡,绵延数十里,山坡之上植满了高大的枫树,一簇簇,一排排,正值深秋,火红的枫叶连成一片,如同绚烂的晚霞,把整个天心宗山门给照得凄美壮观。
几十座低矮一些的子峰围绕在这座陡峭的山峰周围,如同是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孩子一般,子峰之上,同样密植着一片片枫林。
一幢幢高矮不一,或清秀,或雄伟的殿宇在这些枫林之中若隐若现。
山峦起伏,秘谷遍布,溪流潺潺,淡淡的白雾在深谷中缓缓飘动,把这漫天的“云霞”衬托的更加绚丽,这天心宗的宗门圣地,灵气之浓郁,比之玉鼎山内谷竟也差不了多少,面积更是比玉鼎山内谷要大上不少。
十丈长的巨犀,披着一身灰色的铠甲,身周寒雾弥漫,粗壮的四条巨腿如同四条柱子一般,踩在一朵朵白云之上,看似慢悠悠地在空中走过,一步跨出,却总有着几十丈的距离,一对碗口般大小的淡金色妖目,骨碌碌转动,左右观望,似乎在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巨犀背上,静静地站着一名黑袍男子,二十六七岁年纪,乌黑的长发被一枚雪白的玉冠扎起,面容虽不算有多俊朗,却是棱角分明,亮如星辰般的目光让人不敢逼视。
男子身后,站着一只身高丈许的金毛巨猿,左顾右盼,碧蓝的双睛满是好奇之色,口中獠牙毕露,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根黑色铁棒,铁棒之上,篆满了一个个小小的暗金色小字,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铁棒之上的纹饰。
这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早已把方圆一百多里之内的所有修士惊醒,一道道人影从一幢幢殿宇,一间间石室之中飞出,有的驻足观望,查找这声巨响是从何处发出,有的则放开神识探视,离得近的,纷纷祭出法宝、法器,向着巨犀所在的方向飞遁而去。
就在此时,一道强大的神念之力刷地一下覆盖了整个天心宗宗门所在,随后,一道男子的声音在天际头响起:“天心宗弟子都听好了,若是不想宗门覆亡,就到天齐峰下汇合!”
声音并不响亮,却是清晰至极地在整个禁制大阵覆盖范围之内每一名修士的耳畔响起。
听闻这没头没尾的话语,众修士脸上的诧异惊惧之色更浓,那些相互间离得较近的修士先是面面相觑,随后三五成群地低声议论起来,有些离着禁制光幕破开的大洞较近的修士,则大着胆子放开神识向着巨犀所在的方向扫过,想要看看是何人有如此大的口气。
那座如同刀斧削就的山峰,正是天齐峰,山峰顶端,雄伟的大殿中,四名元婴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都落在了坐在大殿正中位置的一名白袍老者身上,老者须发雪白,鹰鼻鹞目,神态威严,一看就是惯于发号施令久居高位之人,此时,右侧雪白的寿眉却是一阵狂跳。
沉吟了片刻,按在玉椅扶手之上的右手抬了起来,宽大的袍袖向外一挥,一道无形巨力飞出,撞在两扇厚重的殿门之上,轧轧的响声中,两扇殿门缓缓向外打开,大门两侧,一道道雪白的禁制灵光四散飞舞。
“敢问是哪位道友到访,老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老者沉声说道,神识却瞬间放开,隔着六七十里的距离,刷地一下落在了巨犀背上的黑袍男子身上。
男子尚未开口,背后金猿却是昴首发出一声嘹亮的猿啼,从巨犀背上高高跃起,蹦跳着向山巅大殿所在的方向扑去,目光中的好奇之色尽去,剩下的全是愤怒,仿佛是发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要冲过去打杀一番。
听闻穿云裂石般的响亮猿啼,大殿中,一名面目阴沉的灰袍男子霍地站起身来,目光中露出一丝惊怒之色。
“在下玉鼎门周水生,今日专为讨债而来!”
巨犀背上,黑袍男子淡淡说道,目光中却有一丝不经意的冷芒闪现,对于金猿的举动,视若无睹。
听闻这短短的一句话语,无论是大殿中的四名元婴修士,还是其它山峰、洞府之外的修士,尽皆色变,没有一个人不是心脏怦怦乱跳,不少修士想也不想地纷纷祭出法宝、法器,冲着山谷之外的方向扑去,一副想要逃离的样子。
却也有极少数修士面色一阵青红不定之后,毅然向着天齐峰所在的方向而去。
大殿中,那名相貌妖娆的翠衫女子把惊惶的眼神投向白袍老者,说道:“师兄,怎么办?”
另一名身材魁梧面容淡金的蓝袍中年男子却冷哼一声,怒道:“姓周的真是欺人太甚,杀他玉鼎门弟子的是龙九霄,又不是宁师弟,他放着冰封谷不找,却来找我天心宗的麻烦,大家和他拼了?”
“你疯了吧,和他拼,拿什么去拼?别忘了,就连龙九霄都死在他手中?”
那名灰袍男子目光中的怒意尽消,只剩下了恐慌之色,不满地抢白了蓝袍中年男子一句,未等蓝袍男子开口,拱手冲着白袍老者急匆匆地说道:“天心师兄,我看大家还是分头逃命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姓周的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把我们全部杀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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