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知澜说完, 再次看向了管家,只听她道:“管家,把那人带上来!”
管家顺从地退了下去,很快便将那日的厨子给带了上来,当云卿看见了这个人, 当下便不敢再多言一句, 心虚地垂下了头。
曲知澜继续道:“爹,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们这二姨娘远在佛寺, 可手却伸到了家里, 买通了这个厨子,暗中在我的饭食之中下了烈心散。”
“胡说!”二姨娘赶紧反驳,“玉堂, 她在污蔑我!”
曲知澜勾起一抹冰凉的笑意,“爹, 烈心散服用久了倒不至于立即毙命, 只是这人嘛,指不定哪天就疯了。”
曲玉堂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他看了看管家,“此事当真?!”
管家恭敬地对着曲玉堂一拜,道:“老爷, 大小姐所言句句属实。这两日我一直悄悄派人盯着这个厨子, 哪知道他竟去找了二姨娘, 于是我便在路上拿了他, 重打之后他才招了。”
曲知澜心凉地摇了摇头,“爹,你瞧二姨娘是怎么对我的?你再瞧瞧我是怎么对她们的?”说着,她给翠云递了个眼色,让翠云扶她站了起来,“今日妹妹今日丢了清名,而我也丢了脸面,不是么?这种赔本的买卖,我又不是傻子,为何要做?”
“玉堂,你听我解释!”云卿还想说下去,可曲玉堂却不准备再听她说什么。
“管家!把二姨娘拉院里关好,以后都不许她再接触任何人!”曲玉堂厉喝一声,又看向了曲知澜,“至于你,去祠堂里跪上一夜好好反省!”
曲知澜没想到父亲竟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她苦涩地笑了笑,便唤着翠云一起转身走了。
“爹,那我呢?从头到尾,我都是无辜的啊!”曲知晴的双眼早已哭得格外红肿,她嘶声问罢,紧紧捉住了曲玉堂的衣摆,“若是连爹都没办法为我做主,我只怕是活不下去了!”
曲玉堂心头不忍,他温柔地摸了摸曲知晴的后脑,道:“你放心,爹一定给你做主。”
曲知晴吸了吸鼻子,低下了头去,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把二小姐扶下去休息。”曲玉堂揉了揉太阳穴,他厌恶地再看了一眼堂上的厨子,忍不住一脚踢了上去,“你个狗东西!我的知澜也是你动得的?管家!把此人割了舌头送到知府大人那儿去,就说他对主人下毒,谋财害命!”
“老爷饶命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厨子害怕地嘶喊着,可是曲玉堂根本不愿再看他一眼,便大步走出了前堂,朝着祠堂走去。
曲知澜来到了祠堂之中,却没有下跪的意思。
她差翠云拿来了一个蒲团,端然坐在了蒲团上面,仰头看着林立的牌位。
“娘,我不会让这些人左右我的人生。”
翠云也为大小姐委屈,宽慰道:“大小姐,事情都过去了的,老爷定会为大小姐做主的。”
曲知澜摇头涩然笑了笑,“爹若是真想为我做主,方才就不会知道真相后一语不发。”她再摇了摇头,“我对他而言,或许就只是颗攀附权贵的棋子。”说到心痛之处,曲知澜沉沉一叹,只觉得脚上伤口似是又疼了起来。
她从怀中摸出了那瓶伤药,翠云连忙伸手去接,“大小姐,我来给你上药吧。”
“好。”曲知澜实在是倦了,她将腿小心伸直,看着翠云捋起了她的裤脚——包扎之处隐隐有些血色,多半是方才跪下的时候压坏了伤口。
翠云看得心疼,她更加小心地把纱布都一一解开,不由得惊呼道:“大小姐,这伤口又出血了!”
曲知澜木然看着伤处,那儿确实很疼,可心却比伤口还要疼。
“笨手笨脚的!去拿干净纱布来!”走到门口的曲玉堂听见了这一声,便急忙推门走了进来,瞪了翠云一眼,便从翠云手里拿过了伤药,“再去请杜大夫来。”
“老爷,这已经很晚了……”翠云嘟囔了一句。
曲玉堂不悦地道:“让管家赶车去,务必要把杜大夫请来!”
“是,老爷。”翠云赶紧退了下去。
曲玉堂在曲知澜身边蹲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挑了点膏药,准备抹上曲知澜的伤处,哪知曲知澜却挪了开来。
“知澜,你就不要小孩子脾气了!”曲玉堂皱眉一叹,“爹知道你受委屈了,爹来给你赔个不是。”
“赔不是?”曲知澜的心早软了,听到曲玉堂这样说,更觉委屈,顿时红了眼眶,“你若真在乎我,就不会硬要我嫁给公仪北那个蠢材了!”
曲玉堂沉沉一叹,并没有马上答曲知澜的话。
曲知澜听不到父亲辩解,心里的委屈更甚,当下便泣声道:“你明知道青门侯觊觎我家的【洞庭仙】,你为何还要送上去?”
“因为爹做错了事……”曲玉堂终于开了口,他一边给曲知澜涂着药,一边沙哑地说着,“十六年前,我在青门侯设下的商会酒宴上喝醉了,不小心……把侯爷的爱妾……”他突然觉得说不下去了,毕竟这是他这一世最大的污点,也是他所有不得已的起点,更是曲知澜今后看不起她的源头。
“然后呢?”曲知澜万万没想到父亲竟还有这样的过往,可很快地,她便从那十六年想到了一个人,妹妹曲知晴!不等曲玉堂继续说下去,她便问道:“所以,二姨娘就是这个爱妾,是不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