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滕江师团指挥部里灯火通明,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会议室里,侍从官站得笔挺,小心翼翼地望着面前的滕江中将。
刚刚接到消息,补给部队再次被袭击,虽然人员伤亡不大,但是那批物资却丢了!而且,支那人炸了沿路的桥梁,彻底断了这条运输线……中将阁下怕是要拿人开刀了!
滕江中将坐在主位上,目光微垂,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心中的确怒火熊熊,但是……
怒不得!
怒不得!
正值用人之际啊!
滕江中将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抬了抬眼皮,“补给部队绕道固始城,同时,严令吉村、木下大队全力阻敌于叶商公路以南!”
“嗨!”侍从官松了口气,早该如此了!
绕道固始县城虽然多走点路,却要安全得多!
双河镇上灯火点点,夜空中隐约飘荡着伤员们的哀嚎声……“老鹰捉小鸡”并不轻松,毕竟还有那“老母鸡”的反击!
六十六团团部灯火通明,众将齐聚一堂。
李四维捧着一纸命令仔,细地读完,轻轻放在了桌上,“长官们这是……要反击了啊!”
“反击好啊!反击才痛快!”廖黑牛精神一振,却又有点不舍,“只是,可惜了这么个肥差啊……”
卢永年连忙点头,一脸的赞同,“还真是个肥差呢!嘿嘿,我敢说,这前线的部队再没有比我们更富裕的了!”
“呵呵,”众人都笑了,“吃的喝的都有小鬼子送上门来,想不富裕都难呢!”
笑了几声,李四维摆了摆手,神色一整,“既然命令下来了,那就开整吧!”
“好!”众人精神一振,纷纷望着李四维,“咋整?”
李四维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特勤连、补给连、工兵连、迫击炮连、一营、二营跟我去,其他人留守双河镇……”
石猛急了,“团长……”
李四维一摆手,神色凝重地望着他,“石猛,小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尽量不要让他们摸到双河来!”
“这?”石猛一怔,只得允诺,“团长放心,如果小鬼子来了,我会把他们拖在山林里,绝不会让他们摸到双河来!”
于是,石猛带着兄弟们继续守在团山一线的密林里,卢永年郑三羊坐镇双河镇,居中调度,李四维带着兄弟们往西北方向去了……当然这事本来是该卢永年来干的,只是,李四维如何也不放心这个参谋出身的副官……让他带队不是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吗?
老规矩,特勤连开路、补给连和二营居中、三营殿后,一行人趁着夜色在山岭密林中穿梭,悄悄地向西北方向的达权镇摸去了。
同一时间,驻守南溪镇的六十七团和驻守关庙乡的六十五团也开始向西挺进。
在西线,第八十七师也悄悄地出了大界岭山区,开始向东移动。
他们有同一个目标――小界岭下的草场支队!
台儿庄一役,孙司令搏了个“孙钢头”的绰号,这绰号可不是白给的!
经过台儿庄一役之后,第二集团军补充了大量新兵,战力自然已大不如前,但将士们的抗战热情丝毫未减,“孙钢头”的傲气丝毫未减!
即使面对日寇的三个精锐师团,他虽不敢意气风发地说上一句,“进攻就是最好防守”!却也决不甘心一味地防守挨打!
他要反击!
他想奋力一搏!
目标就是孤军深入小界岭下的草场支队!
这是“孙钢头”早已谋划好的一局大棋!
商麻公路由北向南延伸,沿途是狭长的山谷地带。山谷以西,第七十一军和第二集团军一字排开,构成了西线阵地;山谷以东,层恋叠嶂,新编第十六旅就隐匿其中,与西线的守军遥相呼应,只待时机一成熟,便合力截断日寇的退路,形成口袋阵型,将日寇的前锋部队变为瓮中之鳖!
日寇的前锋部队――草场支队已经入瓮!
“时机还是不成熟啊!”望着面前的作战地图,听着小界岭上昼夜不息的枪声,孙司令双眉紧锁,“可是……三十军已经消耗不起了啊!”
如果小界岭上的第三十军能利用防御工事再消耗一下草场支队的实力,这个计划的成功性就更大了!
台儿庄一役,第三十军早已元气大伤,又顶着日寇的飞机大炮苦苦支撑了两天一夜,早已伤亡过半,再耗下去……就无力反击了!
“孙,”苏联顾问的目光从地图上收回,望向了孙司令,有些担忧,“我们的实力还是太弱,根本不可能一口吞下优势敌人啊!”
第八十七师连番苦战,所剩战力不过五千余人,新编十六旅虽然一直没有参战,但所部战斗人员也不会超过五千人,第三十军也伤亡过半……在人数上并没有优势,在装备上就比日寇差得更多了!
“伊万,”孙司令望了他一眼,满脸苦笑,“我莫得选择的余地……一口吞不下,那就慢慢啃,多啃几口,但是小界岭万万不能丢!”
苏联顾问一怔,无言以对!
下午的事他已经听说了,敌人差点就突破了左翼阵地,孙司令抱着冲锋枪亲自上阵,才挽回颓势,可是,下一次呢?他还能力挽狂澜?
差一点!
就差一点!
草场支队的指挥部里,草场少将望着地图,布满血丝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差一点就能突破支那人的防线了,那时,支那人将“兵败如山倒”,我草场辰己大佐就是攻略武汉的最大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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