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最寒冷的季节里,地中海上的气候也并不十分糟糕,至少如同去年那样因为大雪房倒屋塌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虽然片片雪花还是飘落下来,坠到海上立刻消失不见,不过已经没有了当时那种白雪皑皑,看上去整座城市如同被包裹起来般的雪景。
距皇帝训令和枢密院通令下达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几天,这些日子对很多罗马人来说因为过于忙碌和匆急,就在不知不觉中一晃而过。
按照皇帝下达的命令,贯通整个罗马帝国的道路就要在二月土地变得松软之后开始动工,为了让这个工作尽快进行,伦格甚至下令停止了玛蒂娜陵寝的工作。
这让有些人不禁颇为不满,他们在暗中悄悄猜疑是否决定停工是因为新皇后的嫉妒,另外有人不由想到了关于伦格要给阿赛琳建造一座海上行宫的传言。
对于依旧有些人没有意识到玛蒂娜陵寝重要的事实,伦格没有向任何人解释,他知道在很多人的心中,依旧认为玛蒂娜的陵寝教堂不过是为先后建造的一座巨大陵墓而已,而事实上伦格甚至没有指望这座规模庞大的陵寝教堂能在几年只能建造完成。
“这座陵寝教堂将是罗马的精神凝聚的地方,而不只是玛蒂娜长眠的地方,我会让罗马千年来的文明精华与力量成为永远陪伴玛蒂娜的守护者,这是我给玛蒂娜唯一能做的了。”伦格在和妻子独处时缓缓地解释着,所以对于陵寝的进展缓慢他并不十分在意“那座教堂陵寝将是一个全新的标志,那意味着罗马真正的宝藏都聚集在这里,至于玛蒂娜我相信她完全有资格接受这样的荣誉。”
伦格说这些话时,埃罗帕西娅已经沉沉的睡去,随着怀孕她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懒,看着卧在厚实的绒毯之间睡得很香的妻子,伦格爱惜的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伦格知道关于陵寝教堂的停工,埃罗帕西娅显然也听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不过他相信埃罗帕西娅不会在意那些听上去就毫无根据的谣言,因为从每天上床之后就很疲倦的睡去的样子看来,她显然没有那么多的精神去关注那些让人讨厌的谣言。
虽然冬天实在不是一个很适合的季节,不过对于阿赛琳来说,她却已经等不及春天的来临。
而且很凑巧的是,这个时候对于巴布罗来说也恰好是他最为空闲的时候,这个木匠出身的大臣在接到皇帝的命令之后,立刻把手中的工作扔给了他手下的那些官员和书记官,在兴奋之余立刻冲上厄勒冈的样子,让人不由怀疑他和这条船的女主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按照阿赛琳的设想,她向一脸兴奋的巴布罗诉说了一阵她心目中对厄勒冈的期望,当农务大臣终于清醒过来之后,巴布罗不得不承认,阿赛琳似乎真的如那些谣言说的一样,要把厄勒冈变成一座海上的行宫。
不过让巴布罗真正吃惊的还是当他第二天忽然看到出现在船坞中的皇后时,年轻的木匠在尴尬之余感到说不出的意外。
为皇帝的情人效劳的时候却遇到了皇后,这足以让巴布罗认为自己的处境可能要变得很糟,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埃罗帕西娅在女官的陪同下若无其事的走进船坞,看到被拖入了水道的厄勒冈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难掩兴奋。
之前无论多么豁达,也对伦格提出的要求感到颇为不悦的埃罗帕西娅,已经完全被这条巨大的战舰所吸引。
因为水道地势很高而站在岸上看上去,显得更加高大威武的厄勒冈,似乎完全吸引住了埃罗帕西娅的眼光,到了这时她开始逐渐明白为什么伦格要自己来为他的情人做事。
“如果能在船上装上足够多的投石机,厄勒冈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阿赛琳对那些围拢在身边的人不停的比划着,当有些工匠因为听不懂她的意思时,她就会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的重新解释,直到对方完全听听懂她的意图。在阿赛琳的眼中“虽然现在厄勒冈已经足够可怕,不过好像还能让这个可怕变得更恐怖些,至少在我看来厄勒冈总是缺少些什么。”
缺少些什么呢?恰恰是阿赛琳充满模糊的胡思乱想引起了埃罗帕西娅的好奇,她不顾女官们提心吊胆的阻拦,沿着停靠着厄勒冈的堤坝缓缓走着,直到又那么慢腾腾的从船尾的方向走回来。
“那个女人究竟要什么呢?”埃罗帕西娅有些奇怪的低声自语,虽然她不是海盗,可是船上的那些武器已经让她感到颇为新颖,特别是那个著名的蝎子锤,让埃罗帕西娅很是在心中仔细计算了一通被这个可怕武器击中的船只,要承受多么大力量的巨大打击。
“我要我的厄勒冈是最牢固的,即便因为这个加重船身也可以。”阿赛琳远远的对巴布罗解说着,她时不时的回头指一指身后的船身,所以埃罗帕西娅来回溜达的样子,也让她看的十分清楚“去好好琢磨一下吧,我要我的厄勒冈将来会以地中海上最可怕的战船的名字流传后世。”
“您现在的名字已经足以流传后世了,”巴布罗心中暗暗嘀咕,从遭遇皇后的尴尬中清醒过来的他,不由被阿赛琳的描述吸引,不过在仔细琢磨了阿赛琳的那些要求之后,巴布罗不禁在心中暗暗寻思“难道那个女人要用她的船进攻君士坦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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