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那种谨慎小心,甚至有些害怕的样子,看在伦格眼中不由有些好笑。
他不能不感慨阿赛琳的传说未免过于神奇,以至在有些人心目中,也许对女海盗的畏惧,大概已经超出了对他这个皇帝的敬畏。
“让使者来见我。”伦格吩咐着,他知道伊莎贝拉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事情,而且自从在的黎波里受挫之后,这位倔强的耶路撒冷女王,的确一直牵挂着他的心思。
和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同,伊莎贝拉始终如同一片孤叶般在那些随时会吞噬她的浪涛上飘荡,对耶路撒冷王冠的忠诚或者说是迷恋,让她不惜在一次次的挫败之后,依然顽固的向着她的王座迈进。
即便是伦格,在得到她在的黎波里失败的消息时,也曾经臆想过她可能会就此心灰意冷,甚至可能会随着阿赛琳的舰队来到君士坦丁堡,至少她会在自己身边好好休息一阵,然后再去继续追寻她那可能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这让伦格在心底里曾经感到一丝欣慰,因为至少这样他就不会再为她的安危担忧,但是出乎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的意料,就在盖伊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成功的赶走了最大的敌人庆祝,而巴里安还在想尽办法为自己的背叛行为辩解时,伊莎贝拉却忽然做出了向耶路撒冷进发的决定。
“总是喜欢冒险,总是喜欢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敌人的面前。”伦格无奈的发现,那个让他着迷的耶路撒冷女王,在很多地方居然有着和他一样的习惯,也许正是这样的习惯,才让他们一直相互吸引,怦然心动。
伦格心头心中这样暗暗想着,当听到房门开启的响声抬起头时,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使者,他先是一愣,随即不由有些意外的问到:“怎么会是你?”
一身被擦的异常闪亮的链甲,一柄佩剑和拖地的披风,如果不是因为有着一颗漂亮的头颅,甚至可能会被认为是位英俊骑士的黛萝出现在了门口,她戴着手套的手里握着一卷羊皮纸信轴,看着远处的罗马皇帝,她淡色的眉毛轻轻一挑,然后向前微微躬身行礼。
“我的女主人,耶路撒冷的女王伊莎贝拉陛下向您致意,皇帝陛下。”黛萝说着,把手里的信轴向伦格举起。
看着这位曾经险些要了他性命的女骑士送过来的信轴,伦格心头不由开始暗暗揣摩,伊莎贝拉这一次又在想着要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不过当看到信中的内容时,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不过他还是在心底里暗暗为那个女人的心思略感诧异。
“伊莎贝拉,对你来说,权力真的要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甚至比我还要重要吗……”
伦格在心底里无奈的低声轻语着。
………………
十分昏暗的石头宫殿,或者干错说是一座硕大的坟墓中,被驱逐的耶路撒冷女王仔细看着墙壁上那些新近敲凿出来的铭文。
那些铭文中有法语,也有拉丁语,甚至还有略显混乱的西里尔语,那些铭文都是在讲述一件事情,或者说是在为一件事情祈祷,那就是曾经在这座石头坟墓中发生过的可怕屠杀。
耶路撒冷的祈祷者殿堂,这座曾经见证了“耶路撒冷的虔诚祈祷者”教团出现的宫殿,已经成为了在东方的祈祷者们的圣殿。
几年下来,随着越来越多人的成为祈祷者,教团成员如同朝圣圣地一样来到这里,他们来自不同的民族,说着不同的语言,当他们在这些冰冷的墙壁前祈祷时,会因为各自不同的声音显得颇为古怪,但是他们却又拥有着一个相同的意愿,就是能亲眼看到那个可怕的,曾经埋葬了无数异教徒骨骸,而就是在这里,神圣的圣子开始为他们编撰那些在祈祷者中间流传开来的圣经注释的房间。
不过这个已经被视为神圣的地方,现在却归伊莎贝拉所有。
当人们认为伊莎贝拉被彻底打败,以至很多人认为她可能就此会躲到君士坦丁堡的深宫里,在情人的怀中哭诉时,伊莎贝拉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了耶路撒冷。
她以一个普通朝圣者身份的出现,让即便是萨拉丁也感到为之意外。当她摘下头上华丽的冠冕,身穿朴素的麻布长袍,手持一根粗木杖踩着泥泞的道路来到大马士革门下时,她得到了苏丹派出的特使的迎接。
不过伊莎贝拉似乎刻意要和之前的自己彻底决裂,她谢绝了苏丹给她派出的一队象征性的依仗护卫,在那些仅存的追随者的跟随下,在众多满脸疑惑的萨拉森人和朝圣的法兰克人注视下,伊莎贝拉走进了耶路撒冷城,然后她就忽然进驻了祈祷者殿堂。
这个举动让人们不禁感到意外,虽然她和罗马皇帝的暧昧关系人尽皆知,但是这位似乎已经失去了王冠的女王的这种举动,还是引起了人们的众多臆测。
在重新收复圣地之后,埃及苏丹不但没有如同法兰克人想象的那样大肆屠杀异教徒,相反,他很快就重新开放圣墓大教堂,甚至在象征性的向法兰克人收取了一定的税金后,就允许他们重新公开祈祷。
这种宽容宏大的举动,让萨拉丁不但得到了原本在圣地法兰克人的些许好感,即便是那些刚刚来到圣地的欧洲人,也在充满敌意的同时,为这个异教徒苏丹的举动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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