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西米安忧心忡忡的在房间里不停的踱着步子,在窗外清冷的月光照射下,他已经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有时候他会停下来侧脸看一眼桌子上摆放的一张羊皮纸,可接着就一声叹息继续烦恼的走下去。
那是一封由克里福特送来的盖伊的信,在那里面盖伊用诚恳的口气盛赞教团所有人的虔诚坚定,同时又用隐晦的词语表达了自己对教团的野心。
“如果能以国王的名义为你们建立起更高的声望,同时能成为你们在神圣的精神领域之外世俗世界的朋友和保护人,那将是我的荣幸和骄傲。做为国王我可以给予的不只是能让清苦者摆脱贫困,还有我个人的友谊,我把这种友谊当成我拥有的财富之一。而现在,我把这份宝贵的财富递到你们的面前,同时希望能得到和这份财富等价的珍贵交换。”
盖伊这封看上去辞藻华丽的来信这时安静的躺在桌子上,可是在马克西米安看来,那封信简直就是一份充满威胁的最后通牒。
如果拒绝盖伊的这个‘好意’会怎么样呢?
马克西米安无法想象一位国王遭到拒绝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是暴跳如雷还是不动声色?可不论如何,接下来的可怕报复将肯定会像冰雹般席卷整个教团。
一想到这可怕的一幕,书记员就觉得好像掉进了寒冷的冰窟般全身发冷,令人畏惧的前途在他眼前不住出现,甚至这时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接受这样一个任务。
“我只是书记员,只是个做抄写的……”马克西米安不住的这样告诉自己“我能干什么,我怎么去和一个国王对抗!”
他心烦意乱的在房间里不住走动,直到那个已经成为他随从的老布勒慢慢走了进来“邦廷兄弟来了,他想见你。”
“邦廷,他有什么事吗?”马克西米安看了看桌子上的羊皮纸信,小心的用一些文件盖在了上面。
“他说要和你讨论一些关系到我们教团前途的事情。”老布勒用讥讽的口气学着邦廷的话“他非要见你,而且还带来了好几个他‘自己’的人。”他故意把自己这个词说的重重的。
马克西米安的脸上划过了一丝警惕,虽然一直一来他听说到很多关于邦廷在教团里到处活动的消息,可是他还是始终认为那不会造成过多的麻烦,不是还有大人吗?不是还有影响着所有人思想的上帝的宠儿吗?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孤立无援了,他不知道邦廷会做出什么事来,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时候。
“请他进来吧。”他极力压抑了一下自己内心的不安,虽然他也想学习大人那样很随意的一边撰写什么一边等待教众的举止,可是最终他还是绕到桌子前,把腰杆站得挺直,直视着房门。
在一阵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中,邦廷和他的那些人几乎是象旋风般拥进了房间。
到了现在马克西米安才真正认真的看一下这个似乎已经开始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教团“兄弟”。
埃蒙.邦廷一头灰白色的头发乱糟糟的伏在脑后,他下巴上有一个明显的浅坑,根据和他一起来的那些朝圣者的说法,那是他多年前去罗马朝圣的半路上被一头狼的尖利爪子挠伤留下的痕迹。
作为一个居然到了罗马和耶路撒冷两大圣地的老者,邦廷受到了教团里很多人的敬重,甚至连伦格在很多事务上请教这位长者的建议。
而现在,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却气势汹汹的来找马克西米安,同时他的眼神不住的在桌上的文件堆里瞟来瞟去,明显是在寻找着什么。
“您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吗,邦廷兄弟?”马克西米安让自己尽量稳健点,他心底不住的告诉自己“我是大人指派的教团领袖,是刚刚成立的骑士团的书记官!”
“我听说国王派人送来了一份信,而且送信的人还是他的那位宠臣克里福特,我想这一定是很重要的,甚至可能和我们教团未来命运有关的,所以我来看看是不是这样,兄弟!”邦廷口气平淡,可他的眼睛却盯着年轻的书记员,那种样子和别人所说的,那头给他的下巴留下光荣痕迹的狼倒是颇为相似。
“的确是有这么一封信,”马克西米安稍一琢磨立刻点头承认,他知道邦廷肯定是得到了确切消息之后才敢这么兴师动众的来问信的消息,甚至他在猜测这个消息是不是那个克里福特本人透露给他的“不过这只是国王给我们教团的褒奖和期待,他希望我们能为圣地做出更多的贡献,希望我们能把在圣地感悟到的圣恩带给所有还没有得到机会忏悔的人。”
“只是这些?这不是应该是耶路撒冷主教大人做的吗?”邦廷故意疑惑的看着马克西米安“或者还有其他的什么?可是你不肯告诉我们?!”他的口气突然强硬起来,手里拄着的木杖也在石板地上敲出“咚咚”的闷响。
“你这是在质疑吗?还是怀疑我做了什么隐瞒了大家的事?!”马克西米安愤怒的反问,他看到邦廷身后那些人慢慢向自己逼近,有些人脸上透出的绝对不是称兄道弟的教友该有的狰狞面孔。
“我们的确认为你把应该让大家知道的事隐瞒起来了,”邦廷点着头回头对身后的人说“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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