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他腿落地,赶紧把他架起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都不用藏着掖着了。
大爷求我的事,是把纺织厂里,现在剩下的保安都捞出来。
他说起这事时,眼里起了一层雾:“都是大小伙子,有家有口,全家人都指着他们挣钱吃饭呢。”
我没马上答应他:“我得先见见人,还得知道这纺织厂到底怎么回事。”
大爷比我急:“那厂子有年月了,谁也动不了,我看您也是城里来的,只要跟那老板说说,把剩下的人放出来就行了。”
我问他:“你刚才不是说,进去过的人就救不活了,那剩下的人都已经进去过,现在把他们放出来还能活吗?”
大爷的眼睛往门口看去。
我也扫了一眼,正好扫到黄老邪从门边经过,他两眼冒光,身似闪电,黄色影子一闪就从门口窜了过去。
即刻,我们听到墙角响起“叽”的一声老鼠惨叫。
大爷说:“您身边的都是高人,应该……能帮帮他们吧。”
按黄老邪救我的程度,帮几个保安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也暂时答应了下来。
但我来这里不只是要救人,我是要弄清楚陈永明要干什么?
他选的这个纺织厂里,又有什么玄机。
“大爷,救人这事我一定会尽力,但是我能来到这里,坐到您家里,也是有原因的。”
我直说重点:“我要知道纺织厂的前因后果。”
大爷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粗粝的手指头抠到桌子沿上,一下下抠着上面的木屑。
他愣了半晌才说:“这些事不吉利。”
我问:“是对我来说不吉利,还是对您?”
“都有。”
“我的我不乎,你的你看我们能帮你解吗?”
他又把目光移到了王澜若身上,也只看一眼,就立马收回,语气变的谦恭而低喃:“劳驾你们……实在不应该。”
这些虚礼客套,我跳了过去:“能解决就好,咱们说重点吧。”
他又顿了一下,还起身给自己倒了一瓷缸子茶水,里面泡着地里晒干的野菊花。
“先从纺织厂说吧,”他道,“纺织厂是六几年建的,老板是个南方人,不知怎么的,就说那个地方好,然后花钱建了厂房,买了机器,还请了很多当地人去做工。”
可是厂子开没多久,里面就出事了。
一个女工在上夜班的时候,莫名其妙发起了疯,在车间里又跑又跳,尖着嗓子叫喊。
那会儿农村人挣钱不易,好不容易找个活儿,都珍惜的很。
所以能进纺织厂的女工,也都是从周边村镇千挑万选的。
也正是因为人人想来,所以出了第一件事后,大家只当是这个女工有问题,压根没往厂子里怀疑。
老爷子说:“就连女娃的家里人也是这样想的,以为她得了怪病,把人领回去,找大夫给她治。”
“头天治着,晚上还喝了药,第二天一早人就叫不起来了。”
“她爹娘砸了窗户往里一看……那个惨呀!她把自己身上,全都挠烂了,全身上下全是血口,人已经没气。”
我问了一句:“怎么还把身上挠拦了?”
大爷摇头:“我那时候还小,不懂这些事,就听我爹提了一句,说像是被什么缠上了。”
之后,纺织厂里又接着死了好几个。
而且形成了规律,每个月一个。
大爷说:“那几个死的人生肖都不一样,死的时候也是排着号的,别人不知道,可有懂行的人却看了出来,就劝他们把工厂停了。”
连王澜若都听直眼了,急着问:“停了吗?”
大爷脸上窒了一下,摇头:“别说老板不愿意停了,那些工人也不让停。反正出了事,老板会赔钱给受害者的家里人,剩下的工人也照样上班赚钱。”
他还说:“那些年穷呀,家里活着的人,都不一定赚到死人赔的钱,所以还有人听说了这事,特意把自家的闺女往里面送。”
王澜若的眼睛瞪的好大。
大爷叹息:“后来足足死了二十四个,也就是每个生肖死了一对人,工厂才突然关闭,老板也跑了。”
“这事上面也没人查?”我问。
他苦笑起来:“谁查呀?再说也没人报呀,谁家死了人赔了钱都捂着,还生怕别人知道呢,那个时候家里有点钱多不容易。”
因为太想要钱,所以人命一点也不重要。
纺织厂的老板跑后,那个地方就又空了下来,算来算去,厂子也就在他们这里开了两年多点。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他:“你知道那个时候的老板是谁吗?”
大爷摇头:“不知道,也没几个人见过,经常在厂子里的,都是请来的代班。”
我再问:“那你知道女工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要死够二十四个吗?”
这次他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怕,这次再死二十多个男娃。”
不是没有可能。
在陈永明的眼里,如果死这么多人,能让他完成事,他一点也不介意。
大爷口中的“窝窝坑”,就是我说的风水局里的天坑。
那二十四个女工,还有现在按生肖死的男人,应该都是别人提前预算好的。
这个时间线拉的很长,估计能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的人也不多。
大爷既然能看透这个,他应该知道的更多,只是他显然不想说的更详细。
关于纺织厂前身,孤儿院的部分,就更含糊了。
且他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这些就全是听说的,我不知道真假,那时候我都没来到这世上。”
孤儿院的时间更早,用大爷的话说,那会儿东洋兵都还在横行。
生活艰难,孤儿遍地都是,所以这个孤儿院,根本没人去关注。
最大的可疑之处,反而是别处的孤儿根本没人去管,这里为什么还有人把他们收起来,给他们饭吃?
甚至有些家里穷到养不起孩子的,还要想办法把他们送进来,以为这里会是一条活路。
毫无悬念,外面收的也好,别人送的也罢,后来全部都死在里面了。
再然后,就空置了很多年,直到纺织厂开。
至于孤儿院的前身,大爷就只字未提了。
但说了另一件事,过去东洋兵横行时,他们这一带曾经死过很多人。
听说还有什么万人坑之类的,但具体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这又是一个特别可疑的点。
他连黄老邪王澜若小傀都能看出来,还懂风水阴宅,竟然会看不到一个死了那么多人的坑。
万道阴灵,冤死在一个地方,可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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