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牌很快就查出来了,而且也顺着沿途的监控,找到了车子的去向。
于晗开车往目的地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们两跑了一天,连口饭都没吃,所以上车以后,她就又拿出了辣条,还让我从后面的箱子里给她弄了一包雪饼。
就把辣条往雪饼里一夹,当成汉堡吃了起来。
我看的一阵胃疼,把头转出去看外面渐次亮起的平城霓虹,还有各种门头上的五彩灯牌。
她大口吃完一块,喊着我名字道:“常乐,给拿口热水喝。”
我转头,看到她嘴唇辣的鲜红,额头上冒着细汗,小手指勾着一个保温杯的吊环,正示意我。
我一边帮她拧盖子,一边忍不住念了一句:“你好歹吃点有用的,这东西没一点营养,吃进去不难受吗?”
于晗不应,就着我的手用吸管喝了两口开水,“哈”了两口气,爽过之后,才道:“舒服呀,特带劲。”
行吧,当我没说。
她的话倒是多了起来:“不是,你年龄也不大吧,算起来还得叫我姐呢,怎么跟个老年人一样,还要有营养,什么是有营养的,枸杞煮鸡蛋?”
我:“……”
我无话可说:“于警官,我就是随口说,你不用介意,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自己高兴就好。”
她点点头:“嗯,知道就好,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以后会注意的,车里放煮鸡蛋,没事吞一个。”
我:“……”
这操作着实跟女孩子搭不上边,太野了。
还好车子很快开进一个小区。
在保安的配合下,我们也很快找到了细高男停在楼下的车,以及他的住处。
乘电梯上去,以物业的名义敲门进去时,那家伙正拿着一个改锥,用力撬箱子。
开门的是另一个人,门一开,就被于晗扑倒在地,并且顺手赠送银手铐一对,扣到门边的一个柱柜上。
细高男听着不对,转头过来一看,立马想跑。
窜到窗边往下一看,又缩了回来,正好跟于晗碰了个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于警官一脚踹倒在地。
他被扣到茶几腿上,太低了,站不起来,只能跟狗似的趴在地上。
于警官坐在沙发里,一只脚就蹬在茶几上,跟个社会大姐大似的:“自己说吧,省得吃皮肤之苦。”
细高男苟着眼看看她,又看看我,壮着胆问:“你们谁……”
于晗脚尖一动就挑到他的下巴上:“是让你说话,不是让你问话。”
这一脚恰到好处,没把人踢翻,却在下巴上踢了一块青,牙龈都渗出血来了。
这人还是怕死的,很快就把事情都交待了。
还算清楚,但让他去拿箱子的,并非陈永明本人,是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他的混混老大。
而且这个人也不认识我们,他不混陈永明他们那个圈,只是临时接到这个任务。
听说要拿来的箱子里有不少钱,箱子主人又死了,所以很乐意接了一趟活。
却没想到,明明该赚的,最后却把自己搞到了牢里。
他懊悔的要命:“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这箱子是有主的,我要知道肯定不去拿。”
于晗撇嘴儿笑了一下:“是不是有主的,不是你的都不能动,知道吗?”
“知道知道,下次不敢了。”
但于晗还是打电话给她同事了。
没一会儿,就上来几个人,把两人扣了下去。
我们顺着细高男提供的地址,去找给他交待任务的人。
扑空了。
到的时候,那地方收拾的比猫舔了都干净,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于晗用脚尖踢着摆放规矩的一张椅子说:“是个会办事的,接下来怕是不好找了。”
我无所谓,不用找也知道,根源在陈永明那儿,这一趟只要把齐杰的箱子追回来就行了。
于晗要回去审人,我回去也有事要做,两人就在街口分开。
在等出租车过来时,她手肘搭在车窗上问我:“常乐,你数学怎么样?”
我没回,还她一个带问号的眼神。
她眯眯眼笑,两边脸蛋自觉大一小圈,鼓的像两只包了糖的包子。
很可爱。
她用指头轻轻扣着车窗边说:“你没事也算算,看欠我多少饭了,这也不主动还,是不是打算欠够了,后辈子天天都用来还饭呀?”
我噎了一下,老实承认:“我数学很差,这种帐算不明白。不过于警官有空吃饭的时候,尽管打电话给我,好的不敢说,一碗米线还是能让你吃上的。”
她从车窗里丢了个东西出来,砸到我身上,笑着骂道:“知道你最抠了,别人都扒不得请美女吃饭,你倒好,能躲就躲,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我伸手接了她的东西,顺便回道:“你也不美呀,最多算是……可爱吧,还有点凶,一般人谁受得住。”
她“哈哈”大笑,“赶紧滚,你就只会损我,碰到那位白小姐,瞧温声细语的样儿,都快赶上旧时的太监了。”
我气的不轻,念她是个姑娘家,才没跟她对骂。
车子也确实来了,无情朝她挥了一下手,上车,告诉司机回青木观。
路上把于晗砸过来的东西打开,放进嘴里。
柠檬味的糖,很酸,酸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忍着牙倒咬开,心里才有一点点甜味,多少把前面的酸化开了一点。
她的消息也紧随而来:“你妹妹的事不用着急,你这么诚心,肯定会有结果的。”
我没回。
世间所有的事,都会有结果,只不过这个结果有好有时坏而已,不尽人意和令人遗憾,也叫结果的。
回到青木观,已经是夜里九点多。
华子他们还给我剩了吃的,玄诚子也在,看到我回来,他一脚踢到华子的椅子腿上:“去给乐乐子热下饭,天怪冷的,他在外跑了一天,肯定冻着了。”
华子二话没说,站起来就往厨房里去。
温燃也跟过去:“我给你帮把手,再给常乐师傅煮碗热汤。”
张怀把一个暖水袋递到我手里,李木顺便接过我手里的包。
我莫名其妙,问玄诚子:“怎么回事?”
他很沉痛地低了一下头,声音憋在嗓子眼,哼出一种深沉感:“乐乐子呀,我想过了,我那天跟你说的话确实有点过,你能留在青木观,确实帮了我很多很多,你的好我也是记得的。”
我的问号有斗那么大:“你没事吧,发烧了?”
他:“没有呀,我是怕你发烧,今天在铁桥边吹了多半天的冷风,身体没事吧?”
至此,我才恍然明白,他的热饭,于晗的那颗糖,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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