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就回去洗碗去,屁话真多。”
王大宝呵斥了妻子一声。
同族的人,他很清楚王天孝家里什么状况,听妻子这样一说,王天孝立刻有点尴尬,就知道原委,顿时呵斥了妻子一声。
佘赛芬可不满意了,当场就拿起扫炕的短把扫把抽了下王大宝的腰,“你再骂我,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你再给我说下老子,老子听一听!”
“老子老子老子,”佘赛芬故意对着王大宝连喊了几声老子,得意地说:“就喊老子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王天孝苦笑着看着两个人。
因为地方语言的诧异,大家对“老子”这个词的认识不同。
北方人,老子一般就专指父亲,所以尽量不要在北方人面前自称老子,那样和侮辱别人母亲没什么两样,遇见脾气暴躁的人,可能当场就要翻脸。
但在川鄂一带,很多地方的老子就是一句口头禅,大概就是“我”的意思,所以基本是张口闭口老子。
于是,要是一个北方人和川鄂的人在一起说话,若不是对彼此知根知底,往往很难说到一起,不干架就不错了。
眼下,王大宝和佘赛芬就是这个节奏。
别看王大宝嘴上功夫很强,但真正被老婆抽了两下后,也懒得和老婆继续闹,将扫把夺过来丢在边上,“别闹了,人家老二说正事呢。”
“哦。”佘赛芬也突然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老二兄弟,我才想起来,你和你媳妇是搬到山里去住了吗?”
“嗯,因为我工作调回来了,要在山里巡山,丽丽在坐月子,丢在地炕院也不方便……我们家的里的事情,大宝哥和嫂子都知道,反正就是狗屁倒灶,烦呢。”
“唉,”佘赛芬跟着叹息声,“你说都是亲兄弟,为什么要闹得这么僵呢,我看啊,就是婶子没有一碗水端平,才让你们兄弟们有了分歧……”
“哎,我说你这个傻婆娘,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呢。”
王大宝急忙制止了自己老婆。
心想这是人家家事,你一个外人,跟着说什么呢。
即使人家母亲再怎么样,当着孩子说娘,人家能开心嘛。
这回,佘赛芬也觉得自己说多了,没有和自家男人纠结,但还是恶狠很瞪了他一眼。
王天孝看两夫妻打打闹闹,实际上眼神里没有半点埋怨,就陪着笑笑。
这基本都是这里的夫妻常见的相处方式。
反正大家都没什么文化,也不用装什么讲道理的人,基本全凭最原始的人品道德维系这为人处世的准则。
“老二,你说是大后天对吧?”
“嗯,就是大后天。”
“那你准备怎么过,是大过还是小过,如果大过的话,你们家那个地坑院也铺不开吧,再说大过的花费可能比较多,你心里有谱嘛?”
王天孝便将自己想法说了遍。
王大宝听完后点点头,“放在苜蓿地里也好,反正现在地里光秃秃的啥都没,不过你们那个苜蓿地周围没个遮挡,估计到时候四面灌风,肯定特别冷。”
“嗯,所以我想着去租一些彩条布回来打成帐子,到时候不管是喝汤还是坐席,都在帐子里进行就好。”
“这到是个办法,不过花费也不小,我记得五十米的彩条布,好像一天就要三百块,如果你想搭起能容纳两三百人的棚子,起码要两三张布,花销也不小啊。”
“还好,我还是有点积蓄的,”王天孝笑笑,又说:“大宝哥,你一直给队上的大家伙做总管,应该和租彩条布的人也熟吧,到时候你带着我一起去租就好。”
“这倒没问题,”王大宝点点头,从阑干跟前摸出一个烟嘴,又从床单下面摸出半支烟,放在烟嘴里,用火柴点燃美美吸了一口,“那你请客要请到怎么程度,我记得你媳妇可是李家村的人……”
“李家村怎么了?”佘赛芬问道。
“你忘记了?”王大宝没好气地说。
“啥啊……哦,我想起来了。”佘赛芬夸张地喊出声,再看王天孝就充满同情,“你也是不容易,怪不得婶子……”
“你去洗碗去吧,男人说话呢,你一直在这里掺和什么啊。”
“好好好,就你能!”
佘赛芬嘟嘟囔囔下了炕,拍拍炕沿对王天孝说:“老二,来,脱了鞋上炕坐着,暖和着呢。”
“不麻烦,嫂子。”
佘赛芬扭着肥硕的身子,端着饭盘出去了。
没了女人,两个男人舒服了很多。
王大宝叹息声:“你找这个媳妇,当时确实有些草率,没顾及到家里的因素,不过现在既然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娶的女人,也不能受罪是吧。”
“说的是呢。”
“平日里还好,但这种大事,到时候两个村子的人肯定无法好好共处……”王大宝想了想,停顿下,忧心忡忡地说:“当然,其他人其实都还好说,但更重要的是婶子那边怎么办,她可是对李家村那边人很有成见。”
王天孝犹豫片刻,淡淡地说:“我娘那边不用担心,我来解决就好,至于其他人,到时候不要安排在一波坐席就行。如果太偏激的人,就不要请了,我们家娃娃的好日子,要是被其他人打搅了,我也受不了。”
“那肯定,请人吃饭还要受人指责,谁愿意呢。”
王大宝点点头,“那行,你回去拟一个宾客的清单,我这边根据安排,给你需要的人手,到时候你在到人家找代劳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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