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与我是知己,三公子但说无妨。”
苏平心里舒坦,将沈仙儿凭空抬高了几个段位。
沈仙儿一听,登时挺了挺胸脯,往苏平的方向靠了一些。
“这……好吧。”
沈玉书无奈,只有强行将沈仙儿无视掉,从怀里取出一页叠起来的纸张。
纸张被摊开来,正是苏平那日所写的《将进酒》。
稀奇的是,苏平记得当日明明用的是正常的黑墨,而此时纸张上的字迹居然一个个通体金黄,犹如金铸。
“此诗为千古之作,又经圣意洗涤,故此变作了金色。”
见苏平疑惑,沈玉书提醒道。
无论是千古之作的‘首本’,还是沾染了圣意,这二者随便一个,都足以让这张纸价值千金。
两相叠加,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当日在场之人无不垂涎,不过是碍于身份没有开口罢了。
今日沈玉书将其取来归还,就是为了缓和苏平对国公府的怨恨。
“呵。”
苏平轻笑一声,却是没有去接,“那你们国公府可真是赚了,毕竟,笔墨纸砚都是国公府之物。”
沈玉书一滞,拱手苦笑道:“子瑜当日不得不为之,苏兄……”
“行了。”
苏平摆了摆手,淡然道:“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我苏平恩怨分明,那些事不至于赖到你头上,但也没大度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兄……”
沈玉书有些愕然,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无奈道:“苏兄真乃君子……”
他是整个国公府最熟悉苏平的人。
可以这么说,苏平骨子里,实际上就是那种极其谨慎的人。
否则,也不会一步一步被逼到入赘,逼出千古诗作。
但方才苏平说话之时那种神态,居然隐隐带着一种完全放开了的洒脱。
就好像国公府在他面前,已经完全处在了一个同等的地位上。
不用问,肯定是苏平已经意识到自己有了依仗。
君子善假于物也,大概说的就是苏平这种人……
“既然如此,子瑜便不卖弄了。”
沈玉书深吸一口气,道:“此前种种不论,即日起,苏兄便是国公府一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平不屑一笑,“呵呵,怕我做不利国公府的事情?”
狗屎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平敢肯定,即便自己一首《将进酒》引动满京风云,在那些少夫人眼里,自己依旧是那个乡野贱民。
无非是这个贱民现在声音大了点儿,说话有人听了而已。
说什么荣辱与共,顶多就是以后完全无视自己,不睬也不踩。
要是真将自己当做国公府的一份子,指不定还有什么打压的手段。
不过,话说回来。
自己行险一搏,不就是为的这个么?
“放心吧。”
不等沈玉书开口,苏平直接道:“我既已成了赘婿,自然不会做的太过,你回去告诉她们,别来惹我就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便是晴天,如若不然……”
不然怎么样,苏平没有说,沈玉书也能明白。
虽然话难听,但他此来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再说什么,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苏平看着沈玉书离去,莫名有些可怜他。
回过头,却见沈仙儿一脸崇拜,满眼都是小星星的看着自己。
“……”
苏平一滞,一脸惊吓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小丫头思春了?”
“……登徒子!去死!”
沈仙儿腾地一下涨红了脸,气鼓鼓的起身就走。
“等等。”
苏平喊了一句。
沈仙儿顿了足,却没有转身。
苏平也不在意,取来笔墨,片刻后在那首《将进酒》上面落了题。
然后一把塞到沈仙儿手上,“呐,送你了。”
虽然应该值不少钱,但笔墨纸砚都是国公府的,若是据为己有,保不齐哪天就被拿来说事儿,索性送给不反感的人。
“哼,你这是在哄我吗?”
沈仙儿将脸别到一边,手上却是下意识了捏紧了纸张。
“爱要不要。”
苏平白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去:“出去记得关门。”
等他走远,沈仙儿才回过头来,不满的噘着嘴:“送一张破纸还那么傲气,什么人嘛……”
回到桌边,小心翼翼的把《将进酒》叠好塞进怀里,小丫头这才回了自己屋。
………
国子监典籍厅。
温道元跟尹东丘席地而坐,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二位都在啊?”
苏平推门而入,手上拎着大包小包,“又在讨论话本?”
二人听到苏平的声音,齐齐住了嘴,脸色憋得通红。
“怎么了这是?”
苏平也走过去坐下,好奇的问道。
“问这多作甚?”
温道元皱了皱眉,“你还知道过来啊,还以为小诗君一诗成名,再也看不上国子监这地方了呢。”
“额,实在抱歉,本该早来感谢夫子与东丘公的,没成想一觉睡了三天,今晨刚刚醒。”
苏平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带来的东西放下摆好:“小子身无二两财,就请两位长辈过个嘴瘾,权当谢过。”
“醉仙酿?”
尹东丘双眼一亮,将酒坛薅了过去,“不错,你小子懂事。”
世人都知,武侯生平只有一个蹭吃蹭喝的爱好,苏平算是挠到他痒处。
“瞧你出息的。”
温道元横了老友一眼,对苏平道:“把手给我。”
苏平乖乖伸手。
片刻后温道元松开苏平,感叹道:“居然连一丝一毫痕迹都未留下,元圣之力,实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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