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一支粟特人的商队从洛阳城中缓缓驶出。数十头骆驼中,一人骑在骆驼上冲白复拼命挥手,正是巨人——‘骆驼儿’!
铁锤从队伍中探出头来,声如洪钟,对白复道:“白兄弟,走嘞。”说罢,一勒马缰,给白复让出两匹马的位置。
白复相视一笑,策马而行,加入到队伍之中。
秀才还是一袭布衣,只是多了一把两根弦的胡琴。秀才见到白复,点头笑笑,手中胡琴吱吱嘎嘎响了两声,就算打了招呼。
除了秀才外,前两日见到的几名斥候都换了行头。
骆驼儿肩扛两柄西瓜大小的铜锤,斜靠在驼峰中间,把一条腿跷到了骆驼脖子上,另一条腿晃晃咣当,挂在骆驼肚子上。整个人吊儿郎当的。哪像前些天推风箱烧火炭,端盘子倒水的小伙计。
鹰眼典型的靺鞨人装束,右手拿着一柄狼牙棒,骑在一匹膘肥体厚的黄骠马上,左臂和肩头都有厚厚的水牛皮垫。
一只三尺高的海东青收拢双翼,停在鹰眼的肩头。猎鹰眼神凶悍,恶狠狠地盯着白复。
猞猁儿似乎不知冷热,身穿兽皮大氅、虎皮战裙,一看便知是室韦猎户。
猞猁儿手持圆月弯刀,背上两张弓,一张步弓,一张骑弓。马匹两侧共有四个箭壶,里面根据用途,分别放着不同类型的箭矢。
变化最大的当属独狼,形象与此前判若两人。抹额束发,金面长须,细长眼眉。腰跨双刀,一长一短,马背上横放着一条凤翅镏金鎲,胯下赤炭火龙驹,高大雄健。
独狼就是独狼,不搭理众人,仿佛一个人在苍茫大地飘荡。他时不时拿起酒袋,自顾自地喝着烧刀子。只有在眼角瞥过白复战马时,眼中才有一丝暗芒。
几位斥候装束各异,混杂在粟特人中,与商队的武装护卫别无二致。
白复心道:“洛阳一带定然暗藏叛军的密谍和斥候,如此装扮,不太容易引起叛军的注意。”
驼铃悠扬,白复回头望向洛阳,高大的延春门城楼如同一头巨兽,守护着洛阳,虎视眈眈地望向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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