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婆婆经此一役,两次死里逃生,恍如隔世。深知在这世道,唯有一技之长,母女俩才能活下去。从此废寝忘食,在御医处发奋学医,日积月累,竟有小成,从医女成长为宫中知名女医官。
虽然此后的日子,赵丽妃与彭婆婆没有太多往来,但彭婆婆视赵丽妃为主母,发誓此生要做牛做马,报其救命之恩。
开元十四年七月十四日,失宠的赵丽妃在东都的春华殿过世,彭婆婆闻之,老泪纵横。带着女儿,焚香祭奠,长跪不起。
开元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一日,玄宗下诏,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全部废为庶人,将薛锈流放岭南。随即,将此四人赐死。
赐死四人那日,彭婆婆从东宫门口经过,正好看见武惠妃带这寿王李瑁站在东宫门前。武惠妃志得意满,骄狂张扬,指着东宫大门对寿王李瑁道:“儿啊,过不了多久,这里就是你的新家!”
彭婆婆在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她的心在泣血。她知道,如果不能为赵丽妃和太子李瑛报仇,她在九泉之下,将无法面对赵丽妃的亡魂。
太子三兄弟冤死的那夜,武惠妃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三兄弟披头散发,直挺挺地在她床边,恶狠狠地瞪着她。武惠妃吓醒了,一身冷汗。
第二日,御医把脉,认为是心火失调,服几副草药即可。而负责煎药的女医官恰恰就是彭婆婆……
彭婆婆从罂粟蒴果上提取汁液,偷偷注入武惠妃的汤药之中。药一入口,武惠妃久咳和腹痛的毛病立刻缓解,连睡眠质量也改善很多。惠妃大喜,不断服食。
彭婆婆开始逐渐加大罂粟汁液剂量,并在武惠妃的熏香、衣饰上动了手脚。这些东西,每一种都不构成致命危害,御医查无可查。可是一旦混合就有杀人于无形之功。武惠妃日夜浸染,时间一长,气血衰微,神经衰弱。起初只是夜晚梦魇魔障,后来大白天也会出现厉鬼索命的幻觉。御医反复查看,始终找不到原因。御医也知太子血案,于是暗示武惠妃心魔作祟。
武惠妃奏请玄宗后,请来了一茬又一茬的术士、和尚、道士驱鬼除妖。可这一切都于事无补,三条冤魂日夜缠绕着她,出现在大明宫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渗血的双眼怨毒地盯着武惠妃,冰冷的长舌舔食着她的脸颊。武惠妃先是惊悚恐惧,继而歇斯底里,发疯癫狂,终于临界崩溃。
开元二十五年深冬的寒晚,也就是太子三兄弟被杀的八个月后,武惠妃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凄厉尖叫,惊恐死去。
武惠妃亡故那夜,彭婆婆在无人处焚香祭奠赵丽妃和太子李瑛,长跪不起,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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