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逆贼,上京朝廷自然是要有所回应。
首先是册立已故端景皇后吴氏所出嫡子赵延烈为东宫太子,同时以太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六岁的太子自然是无法担任重任的,所以只是遥领。
英国公傅懋修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兼任长史,行元帅事,节制各处战事。
并昭告天下,传谕四方,齐王不念上恩,不守臣道,反迹昭彰,废为庶人
以武安侯傅津川为河北道行军大总管,加太子太傅,督禁军八军,讨河北齐庶人之乱。
侍卫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卫国公李昭德督六军北上河阳,协防河东。
迁青州大都督雷勃为扬州大都督,并江淮行军大总管,剿平江南、淮南附逆之贼。
此时,齐庶人赵元槊已经率军北上,直奔涿州而去。
涿州是运河北段的枢纽,同时也存放了大量的军粮,只要能拿下涿州,就可以直取幽州,而后与燕军形成呼应之势。
所以,涿州对赵元槊来说势在必得。
虽然号称是十万大军,但原本的魏州大都督府麾下只有三万七千余人,虽然赵元槊暗地里以招兵买马,但这些事始终不能拿到明面上,所以在起事之后,不过冲三万五千人,变成了五万余人。
魏州大都督府辖下“魏、博、贝、卫、澶、相”等六州,当随赵元槊附逆的只有五州。其中相州和“澶、”州在齐王起事之后立即闭门自守。
而赵元槊也没有理会这两州的守军,对他来说重要的只有北上与燕藩汇合。
不然等朝廷大军一到,他这几万人绝对撑不了多久。
渝关外,燕藩十万大军扣关而来,联营数十里,望之不尽。
中军大帐内,此刻却显的有些拥挤,最中间的地方摆放着一座大沙盘,上面是河北燕赵一代的地形,沙盘的上首则是一副巨大的舆图。舆图的范围包括辽东、河北、河东、京畿、青兖以及关中、江淮大部。
已经做了几年燕王的吴药师负手站在舆图前,他的身后站着是几位谋主和燕藩诸将。
站在吴药师身前为众人解说军情的是燕王府参军王谏,出身晋阳王氏,早在吴仁光时候就是王府的参军。
虽然不及姚秉恕得信重,但在燕王府的幕僚之中被称为“军略第一”。
燕军的一切行军序列,安营扎寨,粮草供应等看起来不起眼但实际上十分重要的杂务,都是由他负责调度。
“...三日前,齐王奔袭涿州得手了,目前正往幽州去,但以齐王现在的军力,即便是得到了涿州的粮草,也难以攻下幽州,劝降渝关守将田弘嗣已经失败了,幽州大都督安远侯仇铭是勋贵出身,英国公傅懋修的亲家,绝无可能支持齐王...”
“金帐汗国的两路大军已经发动了,朔方节度使薛琮,河东节度使,都是当世名将,且两镇边军都是精锐,北境想要建功极难...”
“青唐方面目前还在观望,毕竟两年前的河湟之战,损失不小......”
吴药师顶着舆图道:“那就是说,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强攻渝关了?”
王谏道:“我军若强攻渝关,即便攻下也会损失惨重,上京消息,武安侯傅津川已经率十万大军北上,齐王留守魏州的不过万余人,一旦武安侯大军赶到,绝难抵挡,一旦我军在渝关迁延日久,而武安侯先行攻下魏州,沿着运河直上,就能与幽州的官军夹击齐王,齐王若军败,我军即便攻下渝关,也失了先机...”
王谏的话没说完,但众人也都明白其中之意。
在幽州城下与官军决战,胜负难料。
“或可绕道丰州。”
张逊之的一言让众人皆是一怔,然后眼前一亮。
没人想要去爬渝关的城墙。
强攻一座雄关,往往要付出数以万计的性命。
在渝关消耗日久,即便入关之后,也难以跟朝廷的精锐抗衡。
若是绕道河东,在河东与北境大军合兵,便可从河东攻入河北,亦或是直下京畿道...
甚至河东一下,关中、朔方都可进取。
于是乎,在苦寻战机无果的情况下,燕军留下疑兵,绕道河东。
与此同时,傅津川督八军,从上京出发开始算起,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平定了齐王经营五年之久的魏州,收复四州数十县,继而北上涿州。
但三个月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首先是河东的战局急转直下,北境大军十五万加上十万燕军,兵分两路之下,河东的代州、蔚州、忻州先后失守,二十余万大军围困晋阳。
作为大晋的龙兴之地,晋阳高九丈,是天下雄城,北方重镇。
一旦晋阳被攻下,也就等于失了河东。
二十五大军围攻晋阳一月有余,没有撼动这座雄城。
但晋阳城内的唐王却在关键时刻,里应外合,发动府卫夺门,突袭之下守军应接不暇。
晋阳陷落。
河东节度使长兴侯耿继忠并其子耿绍、晋阳尹刘钦、代州刺史王怀林、大同军使浑间等悉数死节。
北境大军入城,大肆烧杀,奸淫掳掠。
随着晋阳失守,河东全境随之陷落。
京畿震动,上京城也处在风声鹤唳之中。
赵元檀闻听晋阳陷落,呕血昏迷。
金帐和燕军联手攻入河东之后,却对接下来的战略发生了分歧。
吴药师和张之逊力主全军南下攻河阳,直驱京畿,趁武安侯在河北之际,迅速攻取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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