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逻禄人,他们原本是属于铁勒人的一支。
与回鹘人、拔悉密人、乌古斯人一样,都是说古突厥语的游牧民族。
不过,或许说葛逻禄人是游牧民族并不准确,只能说他们大部分人处于游牧的状态,但是还是有少量的人学会了农耕。
当然,这最大的原因,是大唐时期全球气候温度比较适宜,阿尔泰山以北也能进行小规模的农耕。
而等到唐末小冰河时期来临之后,葛逻禄人就在苦寒天气的逼迫下不得不向南迁移。
大家都南下,人多地少,必然就会发生动乱,然后他们就和回鹘人、拔悉密人一起,攻灭了西突厥汗国。
其实不光是中原王朝在小冰河时期,容易遭到草原民族的袭击,事实上,在这之前,草原民族就已经进行了一轮优胜劣汰。
不过,西突厥的灭亡,并未让葛逻禄人上台,群龙无首的他们,反而在庞特勤西迁之后,又臣服于回鹘人,成为了喀喇汗国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由于葛逻禄人生活的地区,一直处于阿尔泰山以北,巴尔喀什湖以东,这地方气候寒冷干燥,生存条件艰苦。
所以,在让葛逻禄人拥有了热情好客和英勇善战的两种特性之外,又赋予了他们最残酷的草原民族特性。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最喜欢的操作是抱大腿。
这在草原民族看来,无非就是生存的智慧而已,但是在其他人看来,特别是张昭这样的汉人眼中,葛逻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反复不可信。
他们背刺过昔年的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也背刺过收揽他们的西突厥汗国。
所以在准备干掉萨克图,以及庭州城一万五千葛逻禄骑兵的时候,张昭没有做预案,因为他根本没想要收服多少葛逻禄人。
咸泉镇距离庭州大约有四十里左右,这个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并不算远,不惜马力的话,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赶到。
所以张昭并没有显得很急迫,而是在寅时初刻让士兵们都吃饱之后,寅时末开始全军出动,向庭州城逼近。
当然,张昭如此不急躁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此战的主要目的是吞下整个高昌回鹘汗国。
对于远在七河之地的葛逻禄人,张昭目前并不准备把他们纳入自己的统治范围。
这些家伙在七河之地,一共有十几万帐,在此刻的安西来说,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如果张昭把他们纳入了统治范围,那么就很难对他们进行有效的封锁和限制。
一旦让这些人有途径通过安西获得铁器之后,恐怕会成为庭州的巨大威胁,所以张昭干脆不准备收揽他们。
这样就可以在庭州和轮台也就是乌鲁木齐附近,组建一个针对葛逻禄人的封锁网。
不允许哪怕一小块铁制品,流入他们的部落,以此达到削弱控制葛逻禄人的目的。
作为一个草原民族,葛逻禄人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很多草原民族都有这个喜好。
因为草原上,最好获取的最显眼颜色,就是黑色,红色对他们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所以当白从信和慕容信长,各率两千精锐抵达庭州的时候,率先看见的,不是庭州城低矮的城墙,而是沿着城外白羊水一溜烟的黑顶帐篷。
作为一个相当善战的草原民族,葛逻禄人没有都缩在庭州城内。
因为他们是全是骑兵,要是被困在城市中,那还怎么机动。
因此城中只有萨克图最心腹的两千人,其余人等都是扎营在城外的。
按照出发时的布置,白从信率部,先是在距离葛逻禄人大营五里左右的位置潜伏不动。
慕容信长则把左羽林卫的一千骑兵交给白从信,自己则亲率一千精骑绕到另一边。
随后双方在约定时间,一起从西南和西北两个方向进攻。
慕容信长这一千人,所有战马的蹄子,都用厚厚的兽皮或者白棉布包了起来,这非常考验战马的训练程度。
因为一般的马儿你把它的蹄子给包裹起来,它第一反应就是恐惧和害怕,至少是想甩掉蹄子上的东西,根本无法听从命令。
但慕容信长这两千匹战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没有一匹马儿躁动不安。
同时,一千骑兵口中都含着一根刻了名字的木棍,到了指定地点后,军官首先检查的,就是士兵口中的木棍还在不在。
凡是不在的,一律剥夺一级勋阶,没有勋阶的,就会被打入敢死队,能活下来,罪责抵消,不过一般都很难活下来。
同时,在人含着木棍的时候,马儿的嘴巴也会被缠住,以免它们发出过大的叫声。
白从信麾下三千人,全部都下了马,非常默契的掏出用盐炒过的黄豆,开始喂战马,白从信自己则掏出了一个制作非常精良的沙漏。
这是张昭到了凉州后,开始在高级军官中推广的计时器。
比起现在流行的泻水型刻漏,沙漏这种还要一百年左右才出现的计时器,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它极少受天气的影响。
主要是不会蒸发和结冰,从而影响计时的准确性
张昭让工部制造的这批沙漏,比起一般的还更加准确,连里面的沙子重量和颗粒大小,都是经过工部匠人筛选好的称重过的,误差极小。
白从信看着这个小小的沙漏,这是一个两刻钟的沙漏,等它走完,不管慕容信长到没到位,白从信就要立刻发动袭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