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金山家的这场宴饮,直到深夜都未结束,张昭仔细考察了一下这两凉州粟特的领头人物。
曹万通洗八面玲珑,曹万家的生意遍布整个河西,甚至就是秦州、渭州、陇州和西都京兆府(长安)都有他家的生意。
而康金山呢,手腕和眼界都要差曹万通洗一点,脸皮也没曹万通洗那么厚,生意做的也没那么大。
但却有一项最吸引张昭,康金山家族的生意,主要是在鄯廓廉州以及西海(青海湖)和大非川所在的青塘高原。
这片地方,正是嗢末人最多的地方,张昭要进一步收拢整个河湟谷地甚至大非川上的嗢末和吐蕃人之心,一定有用得着康金山的地方。
而且,张昭今天主动提出要到康金山家宴饮,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张烈成在进入凉州城,会见粟特商会众人时曾经说过,张昭愿意把他手中掌握的白糖和冰糖,特许给粟特商会经营。
之所以叫特许经营,那就是表示,张昭提供的是货物,而不是技术,可是这么一来,白糖和冰糖的生产,就必须要张昭自己负责才行。
为此,张法王愁的头发都掉了好几把,因为他手下搞阴谋诡计的人有,杀人的武士更多,可是做买卖的,几乎没有。
目前这一块,是曹三娘子在帮着张昭掌握,弄得进了凉州城后,曹三娘子到现在还在外面跑。
但这也是权宜之计,因为曹三娘子也不是很熟悉这套,是没有办法被逼着接手的。
更要命的是,张昭手里的王牌不只是白糖,应该是白糖、茶砖和棉花三样。
这三样东西就是张昭的摇钱树,曹三娘子管不过来不说,让自己身边人过多的深入这里面,也没什么好处。
人都是有私心的,万一三娘子弄出一些不好的事情,那张昭怎么办?他真能把曹三娘子送到菜市口去挨一刀?
于是,为了此事头发都掉了好几把的张法王,想到了一个团体,那就是粟特人,确切的说是凉州粟特人。
张昭准备在凉州成立一个专门负责生产糖茶棉这三样的衙门,当然关于这三样的生产工艺保密,以及技术更新,都要由这个衙门负责。
而这些粟特人,非常适合干这个,当然张昭不可能把特许经营和生产糖茶棉的‘国营企业’,一起扔给粟特商会。
这样的话,特许经营和保密,那就成了一句空话了,张昭选中来经营这个‘国营企业’的,就是康金山,前提是康金山必须要退出粟特商会。
“听闻康都头有两女,皆已及笄,吾也正好有两子,恰好般配,不知道康都头可愿意与某,做个儿女亲家?”
张昭笑眯眯的轻声问道,康金山却是一愣,他知道今天这场宴饮定有深意,也想过张昭要拉拢他的话,达成姻亲关系是最直接的方式。
只不过他以为是张昭要纳他一个或者两个女儿,是以康金山才把他家的三娘子和四娘子,唤出来献舞,结果万万没想到,张昭竟然是想跟他做亲家。
“都头请看,某义子张烈成与你一样,都是昭武九姓之人,本就是同族,更兼勇壮屡立战功,是不可多得的好儿郎,若是与你家三娘子婚配,岂不是天作之合?”
张昭拍着张烈成的肩膀大笑着说道,他当然不会纳了康金山的女儿,要是康金山成了他众多岳父中的一员,那岂不跟曹三娘子管这摊子事一个道理?
真要犯事了,也不好处理,而他不纳康金山的女儿,那他就不过是自己义子的岳父,杀起来就没那么棘手和纠结了。
张烈成早就得到过张昭的吩咐,康金山家三娘子献舞的时候,他就盯着看来着。
相貌当然没的说,婷婷袅袅,出水芙蓉一般,加上康金山家也是一族之长,地位虽然差了点,但嫁妆一定丰厚。
而他张烈成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入了张昭的法眼,估计还是个放羊娃,现在能娶到粟特大贾家的女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康金山也看了几眼张烈成,这小子虽然出身低,但相貌还是过得去的。
加上张军使义子这个身份,以及小小年纪就有一身马上功夫,现在已经是张昭亲卫憾山都的将头了,前途可以说不可限量。
想到这,康金山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张昭一拱手。
“多得军使亲自为媒,又是军使义子,相貌堂堂、英姿勃发,康某求之不得啊!”
“哈哈哈!好!从今天起,康都头与某就是一家人了。”说着,张昭轻轻敲了一下张烈成的脑袋。
“还不出去拜见泰山大人?”
张烈成立刻麻溜的滚了出去,“孩儿拜见泰山大人!”
康金山也连忙跑了出来把张烈成扶了起来,至于刚刚献舞完毕康三娘子,更是一点都不害羞,站在父亲旁边低着头不停偷瞄张烈成,看起来也是比较满意。
张昭略微偏过头,就发现慕容信长的眼神,还是在瞟着康三娘子后面的康四娘子。
张昭端起酒杯,拉着慕容信长的手,就把他也带到了康金山的面前。
“康翁,俗话说好事成双,你看眼前这位英雄少年如何?”
康金山立刻打量了慕容信长片刻,要论相貌,这小子比张昭长得还帅气。
毕竟就凭他母亲曹三娘子的相貌,慕容信长就丑不了,加上大北河边白袍小将的名声,更是为他增添了不少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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