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子,这样就够了吗?”樱井明无奈撑伞行走在街道上,跟着宫本真子的脚步。
街道上空旷死寂,偶有行人都是步履匆匆地路过,远处漆黑的摩天大厦像是巨人一样矗立,路边的霓虹灯生灭着,映照出空中寥落的雨水。
马路上的积水已经没到了车的底盘,两人卷起裤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浑浊的水花跳荡在腿肚子上。
街面上浩荡奔流的雨水,证明这座城市的排水系统已经进入负荷状态。
亮着大灯的汽车在满是积水的街道上跋涉,一路溅起大片的水花。
听到前方行人的谩骂声,以及刺目的车灯光映入眼中,樱井明及时撑伞侧挡,这才不至于被溅起的积水浇成落汤鸡。
“不用说太多,说太详细他反而可能会起疑心,只要他尝试自己去验证,我们的主要目的就达到了。”
“主要目的?”樱井明心想他们来此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拉这位太上皇加入他们的队伍吗?
“就是把他留在东京。只要再拖住他两天,他就算想走也走不掉了。”宫本真子笑吟吟,“他人在东京,不加入我们也无所谓,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是小说里的主角,开个嘴炮就把这位太上皇忽悠进我们的队伍?”
樱井明:“……”
“剩下的,就交给我们那位名义上的队长吧。”宫本真子十指交错上翻,脚尖微踮,伸了个懒腰。
女孩窈窕的身姿在昏黄的路灯下若隐若现,樱井明错开目光,问道:“你准备去哪?按照计划,现在我们应该前往多摩川,守护在宫本……”
他犹豫了下,改口道:“蛇岐八家在多摩川的挖掘已经快接近赤鬼川了,一旦隧道抵达赤鬼川,那么藏骸之井就近在眼前,决战很快会到来。”
藏骸之井打开之日,便是图穷匕见之时。
目前仅仅是可以预见的灾难,就包括了夜之食原内的无数狩,仍旧藏在深海之下静待血脉召唤的尸守,还有潜在暗处的猛鬼众主力。
根据恩曦姐的消息显示,以橘政宗身份示人的赫尔佐格已经假死脱身,目前无人知道他藏在哪里,这家伙就像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涉险登场。
而东京政府至今没有发布一条让市民撤离的公告。
对此樱井明能理解,却无法接受。
整个东京都市圈包括周围数县之地三千多万人,都将因此身陷囹圄。
如果他们无法顺利解决这场灾祸,那么将有无数人成为牺牲品,死的莫名其妙。
“没这么快,再快也要等到明天晚上。”宫本真子随意,瞥了他一眼道,“挖到藏骸之井后还要猎杀圣骸的寄宿体,这才是大戏的序幕。另外你不用避讳,说不恨是假的,但这么多年过去,我对他们已经没什么感情了。”
樱井明哑然。
他先前刻意避开了“宫本志雄”这个名字。
宫本志雄,下五家宫本家族的族长,同时也是真子的大伯。
他的弟弟宫本志心是真子的亲生父亲,真子的处境和他一样,五岁时被家族做了血统评测,被断定为血统天生有缺陷,随时有暴走的可能,而后迅速被从家族中带走,送到了位于神户山的监狱中。
在那里女生不会有优待,男生女生都被一视同仁,因为在家族眼里“鬼”没有性别之分,他们都是危险的代名词。
不仅是他和真子,一前、健次郎等人都是一样。
他们从小被送进冰冷的关爱学校,度过了毫无温度的童年、少年直至青年。
如果不是大人,他们将在那一直待到四十岁,才有可能离开那里,前提是他们能活到四十岁,不在这之前就被执法人斩首。
“真子……你以前是哪个班的?”樱井明低声问道。
得益于蛇岐八家的根须庞大,每年被判定为鬼的孩子其实有不少,足够在学校内建立一两个班级。
“忘了。”宫本真子头也不回道。
……这也能忘吗?
樱井明心知看来真子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冒,反而很抗拒。
他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学校内待了那么多年,好像从来没看到过真子。
那座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学校四面都是坚厚的石墙,石墙上铺着通电的铁丝网,数百近千人生活在这里。
樱井明在那待了近二十年,不该没见过真子,因为真子很漂亮,歌声还好听,完全可以去当偶像的那种,这种女孩可不就该成为男生们课余时间谈论的话题人物?
“真子,你以前……”樱井明斟酌着言辞,还没等他问出口,前面领路的女生忽然一个转弯,从大道上绕进了小道。
沿着小道深入,又是一条弥漫着老旧气息的街区。
真子背着手,兴致盎然地左顾右盼,这里的路边也种植着梧桐。
樱井明目睹着真子走进小巷的深处,无奈跟在后面,尽职尽心地扮演着保镖的身份。
宫本真子蹲在了一处偏僻角落前,头顶就是遮天蔽日的梧桐,眼前草丛里面则堆积着厚厚一层枯叶,墙角长着一层绿色的苔藓。
“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些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呢。”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斑驳墙角上的绿色苔藓,回首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之前在学校里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我?像我这种优质女生,理该成为你们这些家伙饭后茶余的谈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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