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捧着托盘走入院中,见白玉堂正走出来,就笑着说,“饿不饿啊?吃点东西?”
白玉堂看到梅姨端来的正是刚刚说起过的金桔红豆沙,他并不喜欢吃甜的东西,那猫倒是挺喜欢的。
梅姨将托盘放到了桌上,坐下给他盛出一小碗红豆沙来。白玉堂看了一眼,的确是筛得很细很细,应该花费了不少功夫吧。
接过碗,白玉堂尝了一口,的确是好吃的,但也不禁感慨一下,好甜啊,他最怕这种甜味了。见梅姨在一旁看着,就问,“你不吃?”
“嗯?”梅姨似乎是在发呆,没怎么集中精神。
白玉堂看了看她,伸手拿了个碗帮她也盛了一碗。
梅姨捧着碗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不是多话的人,只是端着碗吃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外头冷风吹的,头倒是不疼了。
吃了一小碗后,觉得甜是甜了点,口感还是不错。白玉堂也有些饿,就想伸手再去盛一碗,碗却被梅姨抢走了,“唉,不能多吃!”
白玉堂叼着勺子看她,梅姨也尴尬,张了张嘴,说,“那个,甜的吃多该胖了,不能当饭吃!”
白玉堂听后有些想笑,将勺子放回碗里,问梅姨,“吃饭了没?”
梅姨摇摇头,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远处放着的一张九弦琴,就问白玉堂,“你会弹琴啊?”
白玉堂虽说是个武人,不过也是个雅客,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弹得一手好琴,见梅姨问,就点头,“嗯。”
“娘也会弹的。”梅姨笑着说。
白玉堂将琴拿过来,放到她眼前。
梅姨放下碗,按了按手指头,抬手轻轻抚琴,俄顷,动人琴声流出。白玉堂暗自吃惊,梅姨好琴技,且再看她举止气度,可谓高贵优雅,和通常村妇可不同。
梅姨应该很久未弹了,有些地方转得稍生疏,但整体来说还是相当好听得,不是内行根本听不出破绽来。
白玉堂只觉得梅姨琴声凄婉,似乎有重重心事和伤怀,微微皱眉,在忧愁些什么呢?
正这时候,就听院子外头传来了“哒哒哒”的细碎脚步声。
白玉堂一听这纷乱脚步就知道谁来了……果然,只见小四子箫良带着石头和剪子跑进院子来了,“白白!喵喵!”
两人都捧着食盒,里头应该是吃的。
“卢姨姨包的饺子!”小四子冲进来,就看到梅姨在弹琴,“哇!梅姨姨好能干哦!”
梅姨的琴声也止住了,笑着拉过他来揉脸。
箫良将食盒放到桌上,“白大哥,展大哥呢?我们拿卢姨包的饺子来了,可好吃了。”
白玉堂自然知道,伸手接了,道,“展昭找食儿去了,估计快回来了。”
“嗯?”小四子将饺子放到桌上时,瞄到了桌上的红豆沙,大眼睛亮了亮。
白玉堂知道他爱吃甜的小点心,就问,“红豆沙吃不吃?”
“嗯!”小四子点头,箫良爬上凳子,拿碗给他盛。
梅姨“唉!”了一声,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箫良身边石头突然撞了他一下……
“啪啦”一声,箫良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哎呀。”小四子揪住石头的耳朵,“石头你又要闹了!”
石头却突然吱吱直叫,一旁剪子也急躁地扯箫良的袖子,不让他盛红豆沙吃。
白玉堂看到后,微微怔楞,随后眉头微蹙,不着痕迹地轻轻一叹。
梅姨正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箫良不好意思了,赶紧抱住剪子,“剪子别闹,吓着梅姨了!”
石头和剪子已经很大了,闹起来力气都很大,剪子被箫良拉住倒是不挣扎了,石头可不听话,它也让小四子宠惯了,对着梅姨就凶了起来。
“石头,不乖!”小四子见石头竟然凶人,就拍它屁股。
石头急得原地直转圈,最后斜着眼睛,用屁股撞了小四子一下,转身就跑。
“唉!”小四子见它耍脾气了,只好追出去,剪子也随即跟上。
“白大哥,我……”箫良看白玉堂。
白玉堂点了点头,示意他去追就好了。
箫良赶紧也跑了,大概是最近人多天气也燥,石头和剪子情绪不太稳定。
等人走后,院子里又只剩下了梅姨和白玉堂两人。
梅姨将地上的碗捡了起来,又将桌上剩下的红豆沙收拾了一下,对白玉堂说,“你早些睡啊,娘走了。”
白玉堂轻轻点头,说,“早些睡,要什么跟下人们说。”
“嗯。”梅姨低低的声音答应了一声,端着东西就往外走,刚出院门迎面碰上了展昭。
“诶,梅姨?”展昭笑着看梅姨,“吃饭了没?”
“嗯。”梅姨点了点头,端着盘子逃也似的走了,展昭和身后帮着端吃食的白福对视了一眼——只见梅姨脸色发白,似乎不怎么舒服,托盘里头的碗都碎了,两人一惊。
梅姨走远了,白福叹了口气,端着吃食进院子。
只见白玉堂正坐在桌边正发呆呢。
“五爷。”白福过去,将吃食往他身边一方,“哐”一声。
白玉堂抬眼看他。
“不仗义!”白福不满地啧啧两声,小声在白玉堂身边嘀咕,“爷您这样可不行!”
白玉堂让他说得一头雾水,不解,“什么?”
“梅姨早上开始煮红豆,那么冷的天,下午煮熟了又磨成末,最后拿细沙一点点筛的,您哪儿能拿人家真心那样不当回事啊?”白福埋怨,他也知道白玉堂不爱吃甜的东西,刚刚别是梅姨让他吃豆沙,把他给惹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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