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耳丁的事,你怎么没跟警方说?”
她又纳闷一问,不等他回答,却又点头自答了:
“得,我又问了一个傻问题……哼,你这人,根本不信任警方对不对?这件事,事关你切身利益,所以,你想靠自己解决……”
这家伙手下拥有一支精锐的雇佣兵,又怎么会对警方的调查抱以期望。
这就是他,做事情,有时候比较专制。
祁继以微笑默认。
车内就此出现一阵小静默,夫妻俩在各自有所思量。
半晌过后,祁继似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她一眼问:
“时檀,有件事,我得问一问你……”
时檀抬头,问:
“什么?”
祁继望了一眼路况,转而回过头又睇了她一目,才道:
“二十二年前,石部长临死之前,让你带出来的东西是什么物件,你能方便告诉我吗?”
这事,他必须问一问清楚。
时檀没有立即回答,想到的是黎伯以前对她说过的话——
“除了我们三个人,你碰到任何人都别提遗物的事。记住,以后,你就当你的生命当中从来不存在这两件东西。这样,你才会安全。”
当生命走到如今这样一个时间点,她到底应不应该对他——这个已成为她生命当中最最要紧的人,吐以实情?
时檀沉默了良久,内心斗争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说了:
“一张老式磁盘,和一本手扎。”
祁继眼神一动,眼前似闪过两件眼熟的物件:磁盘是四四方方的,颜色是红黑相间的,手扎是一本黑皮的记事本,上头应该记满了各种数据……
“哦,你看过里头的内容吗?”
静静的,他又问。
“看是看过,但没看懂!那时太小,上面的字,太过于潦草……我根本就看不懂……”
时檀想了想,回忆了一下那时的光景——
逃亡第N个晚上,她从噩梦里惊醒,看到黎伯还没有睡,正在翻那本本子,她凑上去,哭哭泣泣抱着他,嚷着要找爸妈。
黎伯放下手上的书来哄她,告诉她说:“爸爸妈妈已经去了天堂,小昙你要坚强,我们一定能把那些人绳之于法的,因为我们还有这些罪证。”
年纪小小的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哭着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她看到床边摆着那本本子,就伸手翻了起来,可上面记录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小小的她能看得懂的。
“我只记得那本黑皮包着的厚记事本的扉页上,写着三个字的名姓,但我只认得其中一个‘玉’字……
“至于那磁盘,黎伯找人试了几次想读取,没用。
“黎伯说:一般的计算机根本就没办法解读它……
“你也是知道的,那时,计算机才兴起,还没有被普及化,暂时只运用在医学研究领域。
“黎伯说:想知道磁盘上写着什么,就得跑到专属于磁盘的那台机器上,或是同类型的机器,这样才能被解读。
“而父亲留给我的磁盘,则是加密的,一定得用特定的机器、特定的程序才能读取。
“可惜,那种机器,当时的我们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黎伯认为,只有晁氏贵族医院才可能有那样先进的机子。无奈,我们根本就没机会再回去。
“所以,黎伯决定把磁盘和手扎藏起来,只能静待机会。
“谁知道,一等就是二十二年。这当中发生太多太多事。除了我,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
“他们死的都太冤,所以,我告诉过我自己,总有一天,我要回来查清这一切。
“这几年,我人在国外,但关于二十二年前发生的事,我一直有在暗中搜集资料。可惜,晁家专政,当年的事,都被粉饰太平,我根本没办法查到什么。在竺国的历史上,石云骢就是死在莫须有的叛国罪上的……”
说到最后,她的神情显得无比的阴郁。
当年的新闻是这样的——
由于石云骢卖国求荣,竺国一军事基地被人窃取机密文件,整个基地被炸毁,并残忍杀害了国家精英人物晁长山,给国家造成了严重的损失。为此,国家最高指挥部对此作出通缉的处理。在通缉过程中,由于石云骢带队抵死反抗,最高指挥部下令就此枪决……
父亲就是背负这样一个罪名,死在了晁家罪恶的枪口下……
自那时起,她成了孤儿,祖父祖母就此被隔离看管。
据说,多年之前,祖父病死,至于祖母,则得了老年痴呆症,美满的三世同堂,就那样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想到这些,时檀眼底情难自禁的浮现了一层又一层的痛楚。
这时,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祁继的安慰声响起:
“放心,我们早晚可以给你父亲一个公道的!晁家逍遥不了多久了……也许今天,找到朴真他们,就可能揭晓最终答案……”
“嗯!”
她点头,往车窗外望去,两边的风景在不断的往后退去。
思绪翻飞了一阵后,她又忍不住说道了一句:“我一直在好奇,当年,晁长山查的到底是什么事,怎么最后不但自己遭逢大劫,还把我父母都害了……祁继,你知道一点吗?A区的莫尧之之前怂恿我参加的那个案子,应该就是我父母这个案子对吧……莫家到底查到什么了?”
至今,她还未能真正弄明白父母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祁继单手扶着方向盘,没有马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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