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幕让张大年心中愕然!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回来,就看到了张家酒肆如此红火的模样!
当初他和他阿耶,一直都在帮着张漱勉力支撑着家中产业,可有心无力,眼看着酒坊和酒肆一日不如一日!这才没办法带着商队去了西域。
可如今的酒肆却已经不是之前那副萧条冷清的样子了!
听说一斗酒就能卖十贯钱!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自己这一趟西域回来,怕是还不如酒肆一个月卖酒赚得多呢!
“大年,别愣着了!先交割货物!然后都去醉仙居!今日在那里为你们摆酒庆功!”老管家笑吟吟的对自己儿子说道。
酒肆的醉仙春卖得依旧很快,不一会儿今日份额便销售一空。
尤管事和曹安就帮着商队交割货物。
每次商队返回长安,西市上总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商人都会聚拢过来。
除了那些提前就已经预定了买家的货物外,还会有一些现场发卖的货物。只要细心总能捡到不少便宜。
很快张家省队带回来的那些上好的皮子,难得一见的玉石,璀璨夺目的珠宝,以及西域的香料,很快便被诸多商人收购一空。
看着堆积起来的铜钱,绢帛,张大年眼中俱是自豪之色。
这一趟他们足足给张家赚回来了五千多贯!
这一路的辛苦此刻只觉得值了!
“大年,这次回来就不会再安排去西边了。你也就好好陪在忠伯身边,踏踏实实的说一门亲事,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吧!”张漱捂嘴笑着对张大年说道。
虽然二人说是主仆,可是张大年一直像兄长一样照顾着张漱。在张漱眼中,张大年和老管家一样,都是自己的家人。
张大年听了张漱这话,脸上却是浮现出了尴尬之色。
就连旁边商队的那几名庄户汉子,也纷纷偷眼看向了张大年。一个个眼中都是揶揄之色!
“大娘子……我……我……我已经成亲了!”张大年语出惊人!
旁边正在乐呵呵的看着曹安和尤管事清点铜钱的老管家,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说甚?你已经成亲了?大年,你莫不是在说胡话吧?”老管家看着儿子皱眉问道。
张大年也不言语,走到商队后面,拉着一个带着着面衣,身穿灰布长衫,从身材看是个女子的人来到老管家和张漱他们面前。
“咱们进去说吧?”张大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四周说道。
张漱、张季还有老管家忠伯,带着张大年和那个带着面衣的女子,进了酒肆的隔间里,
进了隔间,众人都没有说话,那女子轻轻取下了面衣,露出一张娟秀的面庞。
在张季看来,这女子也是汉家女子的相貌,只是发式和衣着却是明显西域的样子。
“阿耶,这是卜瑛,是我在高昌娶的妻子。”张大年看了那女子一眼,然后说道。
老管家心中原本的喜悦,一下就被眼前这个突然出现不知来历的女人给消减了不少。一张老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也不能怪他,谁家都不会轻易接受一个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历不明不白的儿媳妇。而且她还不是大唐人!
不要说是在此时大唐了,就是后世恐怕家长们也一样接受不了。
“阿耶,卜瑛救过我的命……”张大年一直拉着那卜瑛的手,他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妻子鼓励和勇气。
“啊?救过……救过你的命?”老管家有些惊诧的问道。
张大年这才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商队当初从伊州继续向西,是和七八支商队一起行进的。这七八支商队的护卫人数加在一起,也有近三百多人。
一路上都安然无事,可是,在即将到达高昌,经过一个沟谷的时候,遭遇了一股不知从何处流窜来,百余人的西突厥人的突袭!
张大年安排商队继续向高昌行进,而他则带着五个人,留下和其他几支商队的断后护卫一起阻截突厥人。
战斗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因为正巧有一支高昌国的骑兵队伍路过这里,就驱赶走了突厥人。救下了商队。
张大年却是和队伍走散了,而且还在战斗中受了伤!
说到这里,张大年解开衣襟,一道半尺长的刀疤,便斜斜的线路在了他的胸腹出!看起来狰狞可怖!
不难想象,当时张大年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而这种伤,在现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危险,而且很有可能致命的!
就在张大年以为自己会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在这里的时候,卜瑛出现了。
她将张大年带回了高昌城,又为他请来了医者治伤。
经过卜瑛半个多月的细心照料,张大年终于挺了过来。
张大年伤好后,在高昌城里找到了张家商队。
卜瑛只是高昌普通的百姓,今年二十一岁,她父母早年亡故,她就只能靠着在高昌城中贩卖鲜果,果干为生。
张大年从最初的感恩,随着慢慢的接触,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高昌的汉家女子。而且,他也不忍心再看着卜瑛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高昌吃苦。于是,他便提出要娶卜瑛为妻,还要带她回长安。
卜瑛一开始是拒绝的。
在她眼中,大唐都城长安来的人,都应该是非富即贵,有身份的人。而她一个普通的高昌汉女,是配不上张大年的。
可是在张大年讲明了自己张家奴仆身份后,卜瑛却是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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