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祥脸色煞白,忍不住断喝一声:“刘鸿伟!还不撒开!”
刘鸿伟这才注意到张子祥身边的叶蓁。
当着小姑娘的面,刘鸿伟到底要脸,赶忙将手撒开,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衣裳。
叶蓁沉着脸,一句话没多说,只朝后面招了招手。
过来几个侍卫,两个守住了大门,还有两个进了院子,就等在外面。
叶蓁冲着这两个侍卫吩咐了几句,其中一个快速离开。
张子祥此时满心都是懊悔:身为府台大人的长子,被寄予厚望,张子祥知道得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比如红叶书院背景惊人,红叶书院的夫子、背后的东家都惹不得,哪怕以府台之尊,也不能惹,否则容易有抄家灭族的大祸临头。
陆老宰辅来红叶书院当夫子,就证明红叶书院不是什么普通的乡间私塾。
以府台大人的地位,想要知道陆承泽在叶家村还是能做得到的。
于是张子祥对于这个看似名不见经传、实则是陆府未来孙媳妇的叶蓁就更加地敬畏。
他见刘鸿伟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低声质问刘鸿伟:“你干嘛在书院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等不得,你可以叫你的丫鬟过来,在外头租个房子伺候你啊!”
十七岁的刘鸿伟通房丫头有好几个,小妾却不允许纳,原因是还没有娶正妻,不能纳妾。可这并不妨碍开了荤的少年郎总惦记那点事。
刘鸿伟不满地嘟囔:“你以为我不想?我娘不允许啊!她希望我跟你一样,学上一段时间,就能够脱胎换骨,从此发愤图强!她也不想想,我是那块料子么?”
“可你也不能霍霍村里的女子啊!”
张子祥急得跺脚:这哥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呢!没看到叶蓁那面沉如水的脸色么?
“不就是个村姑么?还是主动贴上来的,我就是要了她,她也说不出什么!以后大不了置个院子养起来就是了!我家又不缺钱!”刘鸿伟满不在乎,终于整理好了衣裳,头发却在刚刚的拉扯中有些松散了,公子哥儿不会自己梳头,笨拙地理了两下,更乱了,只能悻悻作罢。
叶蓁全程冷眼旁观,也不看角落里缩着的春妮,也不说自顾自嘟囔的刘鸿伟。
正因为叶蓁如此反应,刘鸿伟还以为叶蓁这是畏惧自家的财富和张家的权势,更是得意起来,竟然主动看向还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春妮,轻蔑地道:“我说你也是,明明是你跟着我进来的,怎么?莫非你以为我和你进来一起背书的?”
叶蓁眼角瞟到一个女子跟着护卫进了隔壁屋子,当下挥手打断了刘鸿伟的话,只将眼睛看向刘鸿伟:“你说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叶蓁的冷静和沉着让刘鸿伟有了些许压力,也或许是叶蓁冰冷带着杀气的目光让刘鸿伟觉得委屈和冤枉。
刘鸿伟指着还在哭的春妮:“她最近这些天一直在我面前晃悠,还动不动冲我笑!我问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她扭扭捏捏的,我这不就带她进来了?后面……后面你也看到啦!”
叶蓁鄙夷地看一眼在角落里蹲着哭的春妮:这就是自作自受。
春妮娘早年在有钱人家做过仆妇,见多了爬床的丫头变成姨娘乃至于主子,所以对春妮主动接近有钱人,也并不十分反对。
这是生了妄想心,想要靠走捷径来实现人生富贵的目标呢!
可惜春妮太过天真,也太过单纯,以为这些富家公子只要愿意跟她卿卿我我,就是要互许终身的意思。
谁能想到,刘鸿伟连避讳都没有,直接就要跟她敦伦!还直说春妮若是从了她,最多也就是个外室。
这刘鸿伟是多么的瞧不起春妮啊!
在女子名声大过天的时代,做了人家的外室,不仅自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就是以后生下来的儿女,也是入不了族谱,进不了宗祠的!一辈子让人瞧不起!
春妮显然没料到这一点!
她还以为刘鸿伟叫她进来,是要跟她海誓山盟呢!谁知道人家压根没觉得一个小村姑有资格跟府城首富之子海誓山盟,最多也就是个暖床的物件儿!
今日的事情对春妮打击极大!
叶蓁对春妮是厌恶的:好好的清秀的姑娘家,不想着走正道,总想邪门歪道,以前勾搭陆承泽未果,后来勾搭倪大壮未果,如今终于像是要成功了,可实际上呢?
这下好了吧?受打击了吧?
人家刘鸿伟就没把你当个人看!
看在春妮娘收养了隔壁村一个孤儿的善举上,叶蓁有心帮他们一把:春妮虽然不稳重,却罪不至死,再说这刘鸿伟也有错。
叶蓁也知道,若是今日这个结不当场解开,春妮从这里出去以后,羞愤之下很可能会自挂东南枝或者投了河去。
可有些事情,春妮必须明白:再这么不自爱,下次没有人会救她!
想到这里,叶蓁故意看向刘鸿伟:“你可愿意娶她?”
春妮的眼睛一下子抬了起来,看向刘鸿伟,泪汪汪的眼中满是希冀:若是刘鸿伟愿意娶她为妻,她也不算吃亏了。
然而,刘鸿伟却跳了起来:“怎么可能?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配得上我家的门第?我可是定了亲的!过了年就要成亲的!”
叶蓁冷笑:“那你还跟她不清不楚?”
“那是她主动的!若是我用强拉着她进来,她不会挣扎反抗叫喊么?也不至于跟我来这无人的空屋子里!”这话毫不留情面,将春妮的脸面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春妮失声痛哭起来!
叶蓁意味深长地看了春妮一眼,又问:“那你可愿意纳妾?”
春妮的哭声小了下去:若是当个妾室,看在刘鸿伟如此年轻的份上,也是可以的。毕竟刘鸿伟家是府城的首富,自己过去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什么的,应该也是有的。
然而刘鸿伟再次断然拒绝:“那可不行!我娘说了,娶正妻以前不纳妾!我就算纳妾,府城里知情识趣的丫头多了去了,她若是愿意,给我当个外室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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