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次杨舒白入宫,顾京墨才知晓了陆绾岑缺银子这件事。杨舒白出宫学,刚好也路过便去拜访探望一下皇嫂。顾京墨忙着指挥侍女们在百花园里晒布料。将内务府这布料全都取出来晾晾。
“舒白。”
“皇嫂。”杨舒白行礼。
“皇嫂这是在?”杨舒白看在花丛中都铺上了布料;积雪也被铲干净。
“我堂妹;顾京苒要结亲了。想着从内务府批些好料子出来。这些料子都闷霉了。也都还能补救。百花园是宫里日照最足的地方,便遣人将雪扫了,把布料拿来晒晒。”顾京墨亲自动手理了理料子。
“那不知顾二小姐;所嫁是哪位郎君?”
“你怎会不知?就是唐御史家的唐都尉。皇兄给你派兵五千轻骑的时候便是他领军一路向北抵达边关同你交接。六十万大军的兵符也是遣他给你送去的。是你皇兄十分信任、器重的人。回来后他还说着看你也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有机会要同你交个朋友。”顾京墨疑惑。按道理武将结亲,杨穆琮都该是知道的。
唐都尉?杨舒白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
“对了,菖饴怎么样?”顾京墨问起陆绾岑来。
“之前西川驻使府停了俸银拨放;她已经写信申请了。可如今宫学的伙食住宿费也还是抵押物件才交上的。她不希望我们知道;她觉得我们帮她的已经足够多了。”杨舒白这么一说顾京墨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他们也自然不会表露出已经知道了陆绾岑的难处。就唱一出各自什么都没做的好戏。
“唐顾两家这场联姻本归我一手置办,本来想说都让宫里的人帮她们办妥当。现在看来;可以去宫外给他们请人置办;空出一个总管的位置。就称我中宫事务繁忙,无空日日出宫督促。让菖饴来做这个总管监工,如何?”顾京墨立刻就想出了法子。
“臣弟认为可行,先替菖饴谢过皇嫂。”杨舒白抱拳告退。
从宫里回来以后杨舒白先是去了一趟奇货居。
这一趟将自己的荷包掏空了大半。包了板溟神斧给唐都尉送去。唐都尉听起来也像是个爱武之人。溟神斧这样的绝世神兵也未必不能撬动他的心门。
在交代完顾京墨的意思后,杨舒白还说了;这溟神斧就当作他先送过来的新婚贺礼。
杨舒白这样也算是同唐都尉混了个眼熟。谁知杨舒白临离开的时候这唐都尉想请他来做伴郎官。“十一殿下留步;小人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殿下可否作为伴郎官出席小人同顾二小姐的婚礼?”若是皇室中人能做伴郎官,那是莫大的荣幸。
杨舒白想着顾二小姐是皇嫂的堂妹;点头应允了。二来,就可以常接送着陆绾岑一道来了。而今她也没有多余的钱雇马车。
杨舒白回去之后表现的很自然。
“今日进宫听皇嫂说堂妹要同唐都尉结为连理。是在民间请人布置的;但还少个监工总管;说是等婚宴之后结清工款。”
陆绾岑眼前一亮。“那,不知小女可否胜任。”
不出顾京墨、杨舒白所料。陆绾岑果真一口应下。
“那明日你去监工时我接你,认个门头。”杨舒白提议道。
“多谢殿下。”陆绾岑笑着转头看向天空中落下的飞雪。虽然没有表现得对接上了活儿多么喜出望外,可杨舒白看得出来,她一定很高兴。
第二日宫学放学,陆绾岑站在宫学门口;杨舒白从远处牵着两匹马就来了,一匹是他常骑的小白;另外是一匹枣泥小马。在骑射场借的。
杨舒白上了枣泥小马,却将自己的小白马留给了她。
“殿下?”
“小白性子温顺;你骑着比较安全。”杨舒白打消了陆绾岑的不解。
陆绾岑点点头,和杨舒白一人一马驰向都尉府。
到了都尉府杨舒白、陆绾岑下马。
“菖饴谢过殿下。殿下去忙便好。”陆绾岑并不知晓杨舒白是伴郎官,也是有借口入府的。
杨舒白接过陆绾岑手里的缰绳。“我没什么要处理的,我在这等着你结束监工。同你一道回去便好。“
想着几近入夜也还能有人同自己在这冰天雪地里一道回去;不用独自一人迎风雪招展;这样也很好。陆绾岑很开心。
”谢殿下。菖饴会尽快结束工作。”陆绾岑先入了府。做监工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清楚处处用料和核对用料,包括数量。
陆绾岑先去看了看已经打起来的布景,记录了一下用料多少。借着大致记录下来了婚典的布局;想着回去查一查北荒民俗典籍。看看做得合不合适。
本来今日已经检查的差不多了。府中突然又送来了一批料子。说是过段时日会请绣娘上门绣花灯的料子。
陆绾岑推开库房大门的时候杨舒白已经在搬料子,给料子按花色纹理分类了。厚重的料子砸在杨舒白背上;他扛着硕大无比的料子从库房一头走向另一头。
“殿下。”陆绾岑叫住杨舒白。杨舒白放下身上的料子就走了过来。
“我见到他们送来这么多料子,你一件件记录归类一定会做到很晚;何况料子很重一匹,又这么大这么多,怕你会很难搬。就先进来归类了。”杨舒白喘着粗气,汗珠晶莹剔透的划过他锐利精致的下颚;滑进衣裳里。看着这段段自己被通知又赶过来的短短时间已经被杨舒白归类了一大半。
陆绾岑看着杨舒白的汗珠,从袖中掏出手帕就轻摁了上去。手帕是棉布的,瞬间就吸干了汗珠。
陆绾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为女眷是不是不该做这个。她抬起头对上杨舒白炙热的目光,她朱唇微张;想解释些什么,有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的样子。杨舒白仍旧喘着气。她盯着杨舒白了一会儿才梦中惊醒,收回目光。
“对,对不起。小女冒犯了。”陆绾岑迅速收回手,不敢看向杨舒白低着头屈膝行礼。她眼神四处逃窜。她觉得他这副样子不知怎的,就让她着魔一样,疯狂的想多看两眼。
古人总说人冒汗喘气的时候气血翻腾,常常是最不设防的时候;无论你问什么他都最容易据实相告。正是这幅真诚的模样吸引了陆绾岑。
杨舒白迅速接住差点落在地上的手帕。“无,无妨。“杨舒白也脸红了。
不知怎的,杨舒白脑中划过一刻希望陆绾岑就这样帮他擦汗,他没有让陆绾岑放掉手帕;而是在那一刻抓住陆绾岑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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