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林忧心忡忡的时候,齐意欣正拿着《新闻报》,坐在顾远东怀里笑盈盈地念给他听。
顾远东盘膝坐在内室的罗汉床上,背靠在床架子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本心不在焉地看着,对怀里齐意欣念的东西,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
齐意欣见自己辛苦念了半天,顾远东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回头推了他一把,嗔道:“督军大人,您又走神了!”
顾远东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齐意欣不满的样子,微微一笑,亲了亲她的面颊,道:“不就是沈国维的那档子事?——我知道得比报纸清楚。”
齐意欣无语,瞪了顾远东一眼,将报纸扔到罗汉床上四足小方几上,自己倾身向前,撑着手肘在方几上,懒洋洋地问道:“现在大总统也下台了,督军有何感想?”
顾远东笑着道:“上官家开始在江东、江南和江北三省着手新的总统大选的事儿了。——很快,我们就有一个新的大总统,你的表姐,也要成为新的第一夫人了。”
齐意欣跟着笑,又觉得新奇,撑着手回头对顾远东道:“新朝才成立不久,沈国维是第一任大总统。本来说任期两届,每届四年,他这算是第二届,刚刚一年半的时间。那新任大总统的任期,应该怎么算呢?是从这一届算起,还是重新算?”
顾远东倒是没有考虑过如此具体的技术问题,摸着下颌沉吟良久,道:“大概是要重新算吧。”不是很确定地看了齐意欣一眼。
齐意欣歪着头想了想,道:“国会对这些东西,应该有个章程吧?”
“应该是有的。——就算没有,经过这件事,他们肯定现在正在制定章程和律例。”顾远东说了一会儿,不想再谈这个问题,就往前抱着齐意欣道:“咱们别管他们了。现在大总统下台了,新总统要上台,至少要半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明天就回朝阳山,参加安郡王和阿喵的婚礼,好不好?”
齐意欣似乎还不想放过这个问题,一边点头道:“当然好。我也想喵姐了。”一边又问道:“那这半年里,谁来做大总统的事呢?国家不能没有大总统吧?”
顾远东从罗汉床上下来,套上在内室穿的拖鞋,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政务总长代替大总统履行过渡时期的职责。”
齐意欣放下心来,和顾远东又说了几句闲话,就传话让丫鬟抬热水进来,沐浴盥洗之后就上床歇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远东就和齐意欣坐上一辆不起眼的灰色吉普车,后面跟着一辆同样不起眼的军车改装而成的卡车,静悄悄地离开东阳城,回朝阳山去了。
顾范氏和十三叔早就启程回去了,当然比他们先到。
以前骑马或者坐马车,他们回朝阳山,总得走个十天半个月。
如今有了新的机械化代步工具,三天不到就赶到朝阳山。
不过这三天,也把齐意欣颠簸得够呛。
她几乎是被顾远东半扶半抱着从车里出来的。
虽然到了朝阳山,可是齐意欣昏昏沉沉,都来不及欣赏这里的景致,就被扶进一间外表朴素,内里精致的屋子里歇息。
安郡王和阿喵就是在等齐意欣和顾远东。
见他们俩到了,顾范氏就吩咐下去,晚上举行婚礼,让厨房准备酒菜,同时布置喜堂。
朝阳山里面待着的,是范氏一族的远支族人,一直在这里给范氏一族守陵寝,最少也守了有一千年。
齐意欣不知道的是,她上山的时候,还是跟着顾远东走过了重重阵法,才得以顺利来到范氏一族的祖居地。不然的话,就靠她自己爬山,就是爬到下辈子,她也走不到目的地。
傍晚时分,顾远东来到房里叫醒齐意欣,问道:“你觉得好些了吗?”
齐意欣定了定神,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好多了。这几天在车上没有睡好。”说完,想起前世的那些加长型轿车,如果有那种车,她就可以躺下来睡觉了……
顾远东见齐意欣又走神,伸手拍拍她的头,“快点起来收拾收拾,婚礼要开始了。”
齐意欣大喜,忙起来梳洗。
他们两人出来,只带了蒙顶一个丫鬟,就叫过来给齐意欣梳头换衣。
安郡王和阿喵此时已经各自在自己屋里,都换上大婚的衣衫。
因这里都不是外人,也都知道安郡王范思诚的身份,安郡王就穿了大齐朝的郡王大婚礼服,宽袍缓带,明黄色的缂丝缎子,胸前一只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腾云驾雾,将有些儒雅的安郡王衬的倒是有了几分肃杀的英气。头上戴着玄色二翅簪花帽,只从屋里出来一个照面,已经让伺候的人和亲戚朋友看呆了去。
经过一年多的将养,安郡王已经不再是以前瘦骨嶙峋的样子,而是恢复了以往的英气勃勃,俊美无俦的脸上,因要同未婚妻阿喵成亲,又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神采,容光绝世,令人不可逼视。
齐意欣看见安郡王这样的姿容,只觉得满目繁华到了极致,竟让人眼花缭乱,只好看向别处,不敢再往安郡王脸上看。
顾范氏站在十三叔身边,看见安郡王这一身故国衣衫,眼里含着泪花,道:“若是我大齐还在……”后面的话,哽咽着说不出来。
十三叔拍拍顾范氏的肩膀,低声道:“今天是孩子们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说这些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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